赵狂的玄铁剑指向我,玄铁甲摩擦的声响像极了三年前老祖戳我丹田的玄铁锥。
我扣紧赤焰草,听见明璃带着哭腔的狠劲:"墨白你敢死,我就把你做成残魂,陪我八百年!"听见明霜冰剑刺穿空气的锐响。
镇外的湖水还在翻涌,交易市场的灯笼在身后摇晃。
这一劫,远没结束。
我后槽牙咬得发酸,赵狂玄铁甲上的锈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明璃的残魂在我身侧泛起涟漪,她指尖掐进我手腕的力道重得像要嵌进骨头里:"白哥哥,我撑不了半柱香——"话音未落,她的身形突然虚了一瞬,银铃坠子"当啷"砸在青石板上,惊得我心尖一颤。
明霜的冰雾"唰"地裹住我们三人,七柄小冰剑在她头顶凝成北斗状,剑尖凝着的冰珠"滴答"坠地,在赵狂脚边冻出个拇指大的冰坑。
"退到我身后。"我反手攥住明璃发凉的手,将赤焰草和融元露的玉瓶都塞进她掌心,"霜儿布冰域,锁他退路;璃儿用残魂搅他神识——赵狂舍身境的神识强,但残魂属阴,他防不住。"明霜睫毛上的冰花"咔"地裂开道细纹,冰魄剑嗡鸣着刺向地面,整座交易市场的温度骤降三十度,青石板缝里的积水瞬间成冰,赵狂身后二十多个手下的玄铁靴"吱呀"打滑,竟有三个直接摔了个仰八叉。
赵狂的玄铁剑终于动了。
那剑出鞘的声响像刮过骨茬,我眼前寒光骤闪,本能地旋身侧避,剑尖擦着我左肩划开道血口,火辣辣的疼。
太素印在胸口烫得几乎要烧穿衣裳,混沌钥匙的共鸣从丹田直冲天灵盖——这是系统签到后新觉醒的"混沌感应",能提前半息预判致命攻击。
我借着旋身的力道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尖淬了明霜冰魄剑上的寒毒,直取赵狂喉、心、腹三穴。
"找死!"赵狂玄铁甲震出嗡鸣,抬手便是一掌,掌风裹着玄铁气劲将透骨钉尽数震碎。
他面甲下的眼尾吊起,"小崽子,你以为凭...嗯?"话音突然顿住,他玄铁剑的剑尖开始发颤——明璃的残魂不知何时缠上了剑身,半透明的指尖正往剑脊的符文里钻。
残魂凝形的女子笑出声,尾音像浸了蜜的针:"老匹夫的剑是用活人祭炼的吧?
这符纹里锁着十七个冤魂呢~"
赵狂的玄铁甲"咔"地迸出火星,他显然被戳中了痛处,挥剑的力道重了三分:"贱魂!"明霜的冰雾突然凝成冰墙挡在我们身前,玄铁剑劈在冰墙上,炸起漫天冰碴,我趁机摸出怀里的银针——《玄体素针解》里的"乱神针",专破修士神识。
"霜儿,冰域缩小!"我咬破舌尖,血珠溅在银针上,"璃儿,引他神识过来!"明璃的残魂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赵狂的面甲出现蛛网似的裂纹,他捂着脑袋踉跄两步,玄铁剑"当啷"坠地。
我捏着银针冲上去,在他"百会风府"两穴各扎了一针,剧痛让他面甲彻底崩碎,露出张爬满疤痕的脸——正是三年前在家族密室里,按住我强行剥离天级根骨的那个护院!
"是你?!"我瞳孔骤缩。
当年老祖说我根骨被剥离是"天命所归",原来这老匹夫早和老祖勾结!
赵狂的疤痕随着冷笑扭曲,他突然抓住我手腕,玄铁气劲顺着经脉往我身体里钻:"小杂种,你以为杀得了我?
我玄铁甲里养着...啊!"
明霜的冰魄剑从他后心透了出来。
"姐姐!"明璃的残魂扑过去,指尖按在赵狂额心,"他神识要散了,我抓点记忆!"她的身形几乎透明,却硬是从赵狂溃散的神识里扯出团黑雾,塞进我掌心的太素印里。
赵狂的玄铁甲"哐当"砸在地上,他圆睁的双眼还保持着震惊的模样,血从冰魄剑的伤口里涌出来,在冰面上洇成朵扭曲的花。
"走!"明霜抽回冰剑,冰雾重新裹住我们,"他手下还有十二个没动,刚才冰域冻住了他们的玄铁靴,但最多撑半柱香。"我拽着明璃往镇外跑,她残魂虚得几乎要散,全靠我攥着她手腕硬撑。
路过张爷的摊位时,那老胖子正缩在虎皮椅下发抖,见我们跑过,哆哆嗦嗦举起烟杆指了指镇西:"暗...暗巷通后山!"
后山的雾比镇里浓。
明霜的冰雾和山雾混在一起,我们的脚印刚踩上碎石子路就被雾盖住。
明璃瘫在我怀里,残魂凝成的身子凉得像块玉,她勉强扯出个笑:"白哥哥,我偷到赵狂的记忆了...他和墨家家主有交易,说你身上的至尊骨..."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先找地方安顿璃儿。"明霜的冰魄剑垂在身侧,剑尖滴着血,"我感知到前面有座废弃的药庐,应该是以前的炼丹师隐居处——"她突然顿住,抬手指向雾中若隐若现的青瓦顶,"就是那里。"
山风卷着雾扑过来,我怀里的赤焰草在锦帕里轻轻晃动,太素印贴着心口发烫,像在提醒什么。
明霜的冰雾突然凝成冰晶落在我肩头,她声音放得很轻:"白哥哥,药庐的烟筒在冒烟。"
我眯眼望去。
青瓦顶的烟囱里确实飘着缕淡蓝的烟,混着股极淡的药香——不是普通药材,是能温养残魂的阴灵草。
雾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