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击擦过董师姐的肩膀,她的衣袖燃起幽蓝火焰,钱护卫扑过去用佩刀拍打火苗,自己手背也被烧出泡来。
第三击直劈向云栖——
沈砚突然翻身,用后背接住了那道闪电。
他的道袍"刺啦"裂开,焦黑的伤口里渗出黑血,却仍笑着:"小栖...别怕。"
云栖的眼泪砸在他脸上。
她望着五草织成的绿网被闪电灼出洞,困仙阵的光罩碎成星点,黑洞的吸力像千万只手扯着她的四肢。
农典的金光正在减弱,最后一页的字迹开始模糊。
陆沧溟的笑声越来越近,他的指尖已经完全没入邪灵,整个人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有黑影在蠕动。
"不够吗?"云栖对着农典轻声问,声音被黑洞的轰鸣撕碎,"我们的人心...还不够吗?"
回应她的,是沈砚突然攥紧她的手。
他的掌心有血,有温度,还有当年在菜畦边教她认灵稻时,沾过的晨露的味道。
黑洞的吸力再次增强。
云栖感觉自己的肋骨快被扯断了,五草的根须一根接一根断裂,邱师姐的手从她腕间滑落,余道长的阵盘被吸得无影无踪。
她望着众人逐渐模糊的脸,望着沈砚越来越轻的呼吸,突然听见农典发出一声清鸣——最后一页的金光里,浮现出一行她从未见过的字迹:
"以心为种,以血为肥。"
闪电劈下的瞬间,云栖咬碎舌尖。
血珠溅在农典上,金光突然暴涨,照亮了整个黑洞空间。
陆沧溟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惊恐地望着那团光,邪灵黑影突然缩回黑洞深处,像被烫到的蛇。
但这只是一瞬。
黑洞的吸力更猛了,闪电更密了,云栖感觉自己就要被扯成碎片。
她死死攥着沈砚的手,望着农典上那行字,突然明白林老者说的"人心"是什么——不是她一个人的,是他们所有人的,是邱师姐的坚持,余道长的热血,胡道长的符纸,是沈砚用命护着她的心跳。
"撑住。"她对着昏迷的沈砚说,也对着所有人说,"我们还没回后山种稻子呢。"
黑洞深处传来邪灵的尖啸。
陆沧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望着那团越来越亮的金光,终于慌了——他没想到,这些被他视作蝼蚁的杂役、书生、驯兽师,竟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云栖的意识开始模糊。
她最后看见的,是农典最后一页的金光里,浮现出一株幼苗。
那幼苗很小,却带着破土而出的劲儿,正顶着黑洞的吸力,缓缓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