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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玄幻 > 耕耘问道路 > 第155章 联盟初成遇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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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茧裂开的瞬间,云栖耳中嗡鸣如雷。

她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怀里农典的温度却烫得惊人。

沈砚的手臂仍护在她肩头,指节因用力泛白,可那层近乎透明的身影已凝实几分——方才他替她硬接了黑芒反噬,连农神印记都淡了些。

"云栖!"邱师姐的声音带着哭腔。

云栖抬头,正撞进一双染血的眼。

邱师姐半跪在余道长身侧,后者额角的血正顺着道袍往下淌,却还在颤抖着结阵诀;李道长的剑垂在脚边,剑穗上的金咒只剩半截,他捂着心口咳嗽,每一下都震得腰间药囊叮当响;钱护卫的手还保持着挥剑的姿势,黑紫的瘀痕从指尖爬到腕间,田师姐正用帕子替他止血,帕子上的黑血晕开,像团化不开的墨。

"都...都活着。"云栖喉咙发紧。

她摸到沈砚掌心的冷汗,这才惊觉自己后背早被冷汗浸透。

农典在她膝头轻颤,稻花的香气混着血腥气涌上来,她突然想起后山顶那片试验田——被陆沧溟的邪术毁了三次,每次都是他们蹲在泥里,用断枝重插,用口水润根。"没死,就还有地可耕。"她捏了捏沈砚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被沈砚听了去。

"阿栖。"沈砚低头,额角的谷穗印记闪了闪,"林老者。"

云栖这才注意到,空间角落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立着个灰袍老者。

他背着手,白须被不知从哪来的风掀起,浑浊的眼却亮得惊人:"黑茧破了,可这方小世界的脉气早被陆贼抽干。"他抬手指向头顶——方才的黑洞虽散了,却留了片阴云,像块浸了墨的布,"再留半柱香,连灵气都要漏光。"

余道长猛地抬头:"那我们..."

"走。"云栖撑着农典站起,青金色的血珠还沾在书角,"去寻冯书生说的郑掌门。"她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冯书生——那书生正抖着腿翻竹简,听见名字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起来:"郑掌门的青竹峰在东南方!

我前日刚得了信,他们那片竹林底下有灵脉,陆贼还没来得及下手!"

"好。"云栖抹了把脸上的血,"邱师姐带伤号先走,余道长布个隐踪阵;沈砚..."她顿了顿,握住他还在发抖的手,"你替我护着农典。"

沈砚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指腹蹭过她手背上被农典根须扎出的青金血痕:"我护你。"他声音低哑,却比任何法诀都稳当。

一行人跌跌撞撞出空间时,正是卯时三刻。

晨雾还没散,沾在云栖睫毛上,她望着远处青竹峰的轮廓,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杂役房擦地,听见外门弟子闲聊:"青竹峰的郑掌门最是胆小,当年魔修围城,他缩在竹楼里三天没敢露头。"

可此刻站在青竹峰议事厅,那被传得怯懦的郑掌门正捏着茶盏,指节发白。

"云姑娘,不是张某不肯。"郑掌门的声音带着颤,"陆掌教...不,那老贼如今控制着三分之二的仙门,我青竹峰不过百来号人..."他突然呛到,茶盏"当啷"掉在桌上,"上回他派白长老来要灵脉,我们交了三亩竹田,这才保得全须全尾..."

云栖坐在下首,掌心的农典微微发烫。

她扫过厅外——褚道长正拉着青竹峰的客卿说话,吴长老在和郑掌门的大弟子比划什么,陈师姐不知何时摸去了药堂,此刻正捧着碗药汁进来,冲她眨了眨眼。

"郑掌门。"云栖向前倾身,袖中农典的根须悄悄钻出,在桌下缠住她的手腕,像在给她鼓气,"您可知前日在玄冰谷,我们用三亩灵田,引着陆贼的邪灵撞进了冰脉?"她指尖轻点桌面,"您可知雷驯兽师的雪獒,替我们挡了三道黑芒?"她抬头,眼里映着晨雾里透进来的光,"您更该知道,青竹峰的竹田若是被陆贼抽了灵脉——"她顿了顿,"您种了二十年的清心竹,会变成黑秆;您养了三代的竹鼠,会啃食同门;您最宝贝的那支洞箫..."她指了指郑掌门腰间挂着的玉箫,"会在您吹起的瞬间,刺穿您的咽喉。"

厅内突然静得能听见竹影扫过窗纸的声音。

郑掌门的喉结动了动:"你们...能护得住?"

"护不住。"云栖实话实说,沈砚在她身侧微微一僵,"但我们能一起种。"她摊开手,农典"唰"地展开,稻花的香气漫出来,"您的竹田,我们的灵田,所有被陆贼毁了的地——"她的手指抚过农典上新生的稻穗,"我们用汗水重插,用鲜血润根。

您看,"她指向窗外,陈师姐正扶着孟师姐往药堂走,孟师姐手里还攥着株刚摘的灵草,"连受伤的人都在种希望,您的百来号人,就甘心当缩在竹楼里的胆小鬼?"

"放肆!"郑掌门拍案而起,茶盏"啪"地碎在地上。

云栖盯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看见他腰间玉箫穗子上——那是半片焦黑的竹叶,和玄冰谷被毁的清心竹一模一样。

"好。"郑掌门突然坐下,抓起碎茶盏的手在发抖,"张某认了!

青竹峰百来号人,全入你们的盟!"他抬头时,眼角有水光,"但云姑娘得应我,若真到了生死关头..."

"保竹田。"云栖替他说完,"我们的地,从来都是要种到最后一刻的。"

厅外突然响起欢呼。

云栖转头,见褚道长冲她竖大拇指,吴长老拍着郑掌门大弟子的肩直笑,陈师姐不知从哪弄来串爆竹,正蹲在台阶下点火——"噼啪"声里,她看见冯书生从袖中摸出个竹筒,冲她晃了晃,那是新探来的小门派名单。

联盟初成的喜悦只持续了三日。

第三日傍晚,云栖正和邱师姐核对灵田分配图,突然听见演武场方向传来惊呼。

她抓起农典往外跑,正撞上来报信的小弟子——那孩子跑得太快,额头撞在她肩上,眼泪汪汪:"云...云姑娘!

白长老带着蓝护卫,在西边林子里设了陷阱!

周护法他们去采灵草,被妖物围了!"

云栖的脚步顿住。

农典在她怀里发烫,稻穗上的金芒突然凝成针尖状——那是预警。

她转头看向演武场,沈砚正和余道长布置阵法,听见动静抬头,目光与她相撞。

他没说话,只是将腰间的执法剑拔了半寸,剑鸣如龙吟。

西边林子的方向,飘来一缕极淡的黑芒。

像极了那日黑茧里,陆沧溟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