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手指顿了顿。
他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那光比农典里的金芒更亮,更烫。
他突然低头,在她发顶轻吻了一下:"好。"
余道长的喝声突然炸响:"通道开了!"
云栖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黑雾里果然裂开一道缝隙,像被利刃划开的幕布,透出一线青灰色的天光。
李道长的降魔杵率先砸了进去,离火诀裹着赤焰,将缝隙里的邪灵烧得发出尖锐的哀鸣。
阮道长的焚天符紧随其后,三张符纸在半空炸开,火雨如星,落进邪灵群里,瞬间腾起大片焦黑的烟雾。
雷驯兽师的金睛兽幼崽第一个窜进通道,焦黑的爪子拍在邪灵身上,竟烧出滋滋的声响。
赵驯妖师的火鳞豹紧随其后,长尾扫过之处,邪灵的躯体像被融化的蜡,簌簌掉落。
"走!"云栖握紧沈砚的手,镰刀在掌心发烫。
她能感觉到农典在怀里震动,那些她种过的灵植正通过典中世界向她输送力量——寒潭的冰莲送来凉意,火山的火枫送来灼热,就连那只总偷灵米的小雀儿,此刻也在她肩头扑棱着翅膀,尖喙里衔着一粒闪着金光的米。
众人跟着她冲进通道。
云栖的镰刀挥出,割开挡路的邪灵,沈砚的执法剑紧随其后,剑气裹着金光,所过之处邪灵灰飞烟灭。
郑掌门的断剑刺进一只邪灵的咽喉,桃木的清香混着焦味,那邪灵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陆沧溟的笑声突然近在咫尺。
云栖抬头,看见他站在黑洞前,灰袍被邪风吹得猎猎作响,原本慈祥的脸此刻扭曲如鬼。
他手中握着半块玉牌,上面的纹路与云栖农典封皮的金纹有几分相似——那是上古农典的残片,她之前在秘境里找到的。
"就凭你们?"他的声音像刮过枯井的风,"这邪主可是我用整座苍梧山的修士血祭召唤的,你们...拿什么跟它斗?"
黑洞里的轰鸣突然变了调。
云栖感觉脚下的岩石在震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极深处往上爬。
黑雾开始凝结,在陆沧溟身后聚成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有三个头颅,每个头颅都长着利齿,脖颈上缠着锁链,锁链末端坠着无数骷髅。
"那是...邪主的本体?"邱师姐的声音在发抖。
她握着破邪铃的手在颤,铃舌撞在铃壁上,发出的声音都变了调。
云栖的镰刀"当"地掉在地上。
她突然感觉呼吸困难,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沈砚立刻将她护在身后,执法剑的金光暴涨,却在触及那影子时像被融化的雪,瞬间消散。
"栖栖。"沈砚的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恐惧,"它...它在吞噬我的灵力。"
陆沧溟的笑声更响了。
他举起玉牌,残片上的纹路突然发出血光,与黑洞里的影子连成一线。
云栖看见沈砚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的指尖开始渗出黑血——那是邪力入侵的征兆。
"砚哥哥!"云栖扑过去,用农典抵住他的后背。
金芒从典中涌出,却在触及那影子时被撕成碎片。
她能感觉到,自己种了十年的灵植在典中枯萎,冰莲的花瓣一片片掉落,火枫的叶子焦黑卷曲,就连那只小雀儿,此刻也蜷缩在典角,羽毛失去了光泽。
"没用的。"陆沧溟的灰眼完全变成了黑色,"这邪主可是能吞了上古农神的存在...你们的小灵田,算什么?"
黑洞里的轰鸣达到了顶点。
云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脚腕往上爬,冷得像冰,却比邪灵的触碰更疼。
她抬头,看见那影子的三个头颅正缓缓低下,其中一个头颅的眼睛突然睁开——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瞳孔里映着她和沈砚的倒影,像两滴将落未落的血。
郑掌门的断剑"当啷"掉在地上。
余道长的阵旗烧了起来,胡道长的赤焰旗在风中化成灰烬。
李道长的降魔杵失去了光泽,阮道长的符纸在他手里自动燃成了黑灰。
雷驯兽师的金睛兽幼崽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倒在焦黑的岩石上。
云栖突然笑了。
她摸出怀里最后半颗回灵丹,塞进沈砚嘴里,然后咬破双手,在农典上画出两道血符。
金芒再次暴涨,这次不仅有灵竹、青葵,还有她在寒潭边种的冰莲,在火山口种的火枫,甚至那株被她救过的、总爱偷啄灵米的小雀儿,都从典里飞了出来,扑向那只巨爪。
陆沧溟的笑声混着邪主的嘶吼,在空间里炸响:"就凭这些?"
云栖握紧沈砚的手,望着农典里不断涌出的灵植灵兽,突然觉得那些侵入身体的邪力没那么疼了。
她望着他染血的侧脸,轻声说:"砚哥哥,你看——"
"我们的田,从来都不止一亩。"
话音未落,空间里的轰鸣突然变了。
那影子的三个头颅同时张开嘴,发出一声足以震碎耳膜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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