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麦浪弱了些,他的灵力纹路从青色变成了暗红,云栖知道,那是透支的征兆。
"栖栖!"他喊她,声音有些发颤,"血月中心...有团黑气,像...像人的形状。"
云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血月最亮的地方,果然裹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那黑在蠕动,渐渐显出人的轮廓——是陆沧溟,他的身体半人半邪,背后长出骨翅,指尖滴着黑血,正缓缓抬起手。
"总攻要来了。"宋书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的阵法图被血染红了半张,"他在聚最后的力量,要把整座山的灵气...连同我们,都烧成灰。"
云栖摸了摸心口的农典残光。
它还在发烫,但这次的温度不一样,像春天刚翻的土,带着湿润的生机。
她望向四周:沈砚在擦嘴角的血,杨道长还在撑着阵灯,韩师姐从观星台跃下来,手里的银铃只剩一枚,却在冲她比划手势——那是"找到脉门"的暗号。
风卷着血月的光扑过来,云栖握紧破邪剑。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春播时敲的鼓,一下比一下响。
"守好阵脚!"她的声音盖过所有喧嚣,"陆沧溟要烧我们?
那便让他看看——"她举起剑,农典残光从心口涌出,化作金麦浪裹住整座山,"被烧过的土,才长得出最旺的苗!"
血月里的陆沧溟突然顿住。
他的骨翅抖了抖,黑血滴在地上,滋啦滋啦地冒白烟。
云栖望着他,又望了望身边伤痕累累的同伴。
麦浪在脚下翻涌,带着新抽的稻穗的清香。
她知道,他们还没输——至少,还没到输的时候。
但就在这时,血月里的黑芒突然大盛。
陆沧溟的骨翅完全展开,遮住了半边天。
他的声音像来自九幽,混着千万邪灵的嘶吼,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防线最西边的阵灯"啪"地碎裂。杨道长喷出一口黑血,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