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着陆祈年牵着温念的手,两人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主位的方向去,一时间也不禁地感叹,狼崽子终究是长大了。
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凡事也都能独当一面了。
两人在主位和第一排的位置上停顿了下来,温念的心里有一些紧张,掐了一下他的侧腰,“还真坐啊?”
紧张的不止她一人,还有身后的三、四、五、六叔,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好多双眼睛都盯着他们。
陆祈年抓住她作乱的手,眼底里浮现出笑意,头往左边的位置点了点,“坐那。”
“好。”温念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众人看着两人落座在左边第一排的位置上,心里都直打鼓了,这坐在左边宾上客的位置上又是个什么意思?
温念的眉眼一弯,笑的十分乖巧,“爷爷,您快来坐。”
老爷子虽说公布说把陆氏交给他接手了,但是在家里还是他的话语权最大。
大家族中的规矩,从来都没有让小辈儿坐主位,老一辈坐下堂的道理。
“大家都坐吧。”直到陆老爷子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陆雪婷的心里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这个位置怎么可能给温念坐!
“刚刚说的话,大家可有异议?”
陆氏集团涉猎的行业尤为广泛,股东分化成员众多,有人忍不住开口问了老爷子。
“这陆氏要交给祈年,是不是也得通过公司的股东大会啊?”
“是啊,又不是像古代传皇位制,我们要看的是业务能力,谁能够给集团带来利益。”
六叔明显是站在陆祈年这边的,“我是支持的,祈年的业务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手下的寰宇现在市值多少,你们不清楚吗?”
寰宇集团近几年发展迅速,目前市值已经超过了3658.18亿港元,堪比陆氏集团甚至未来肯定能超越陆氏,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场的个个都是人精,寰宇归寰宇,陆氏归陆氏,两个也不能混为一谈。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也得要知道陆氏未来的企划以及发展趋势,要是没有临城的项目收益大,我看还不如让二叔来担任总经理了。”说话的是一个海外刚留学回来的表弟。
陆祈年玩弄着温念的手指,五个手指骨都被他捏了个遍,又把手插在指缝之间和她十指相扣,像个事不关己的人。
温念忍不住地凑到他的耳边问:“老爷子真把陆氏传给你了?”
那她算不算提前完成任务了?合同是不是可以提前结束了?
陆祈年潋眸,唇上抿成一条直线,“没看到那么多人反对?”
“你们刚刚在书房里发生了什么?”
就在半小时之前。
书房内的气息像是被乌云密布所笼罩住,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妙不可言。
二叔上演的谋权夺位之事已是板上钉钉,说好了把人全权交给陆祈年处理,但他生病陷入昏迷后一直没来算帐。
于是就把人软禁在西园限制了出入的自由,但是老爷子一直没有发话要怎么处置,所以西园的吃喝用度和平时无异。
“啊爷,二叔和徐家联合一起设计谋害我,那就别怪我六亲不认了。”陆祈年把一个牛皮纸袋放到了书桌上,里面装着陆景轩和徐家大少的来往信息以及提供的人手,车辆等。
陆祈年是他亲手养大的狼崽子,有几斤几两比任何人都清楚,能说出这话来想必是已经把人处理了。
现在只是来告诉他老人家一声。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上阵杀伐果断,如今年纪大了之后反而开始念及亲情,亲儿子陆川弘做出逼宫的事都没下死手,更何况是对亲孙子。
“老爷子啊,求求您救救景轩吧,他年纪小不懂事,只是一时冲动做错了事。”二叔母舒环冲进了书房,后面还跟着拦人的陈管家。
因为老公和儿子都接连出事,常年养尊处优的舒环变得茶饭不思,头上已有了花白的头发,连衣服都是皱巴巴的,脸上还留着干锢的泪痕。
“谁让她进来的?”陆老爷子不满的瞅了眼陈管家,他难为情的摆了摆手,“是我办事不利。”
她“扑通”一下就跪在老爷子的面前苦苦求情,歇斯底里的哭声响彻了整个书房,“祈年啊,二叔母就只有景轩这一个儿子了,你放过他吧。”
“你可不能要了他的命啊。”
陆祈年姿态慵懒地坐在黄花梨黑木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双腿交叠在一起,对于她的哭诉不为所动,“可我也只有一个老婆啊。”
“要怪就怪他动了最不该动的人。”
“轰隆。”外面的一道雷声响起,闪电透过雕花窗户落在他的脸上,红色的衬衫把他的肤色映衬的更加的白净,碎发盖在眉眼上,威压展开宛如来自修罗的厉鬼,特别是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暗藏嗜血戾气。
恐惧如同一股电流般迅速蔓延开来,她跪坐在毛毯上汗水已经浸湿了手掌,脸上的泪水如雨般下,“老爷子,景轩也是您的亲孙子啊,您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啊!”
“就你儿子的命是命,我们温家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三叔温兆伦及时赶到场,身后跟着的是宋晏晨。
陆祈年挑眉看了一眼龙五,“怎么把三叔带到这来了?”
宋晏晨:“我们是来让你们陆家给一个说法的,我们家温念嫁进你们陆家后饱受非议就算了,现在还把半条命都给搭进去,你们给的是彩礼,不是买命钱!!”
“还有你这个老妖婆,你儿子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后还不找个地洞钻进去,反而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跑出来给他求情,能教出这样的儿子你功不可没啊。”
舒环嫁进陆家之后就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过话,如今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这么嚣张,她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放肆!!你谁啊?”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到我们陆家撒泼!”
宋晏晨冷呵了一声,带着蔑视的眼神望向她,“你一个杀人未遂犯的妻子,强奸未遂犯的母亲,我作为受害者的家属为什么不敢跟你撒泼?”
陈管家的眼皮子一跳,“!!!”
“而你,应该要夹紧尾巴地跟我说话!!”
舒环感到呼吸一窒,身体往后倒去,“ 你……..你……..”
后面是佣人进来把她扶走的。
陆老爷子的眼神暗沉了下来,看了眼面前的少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