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不错,”穆迪的魔眼转向她,嘴角咧得更开了,“可惜还是太慢。”
艾莉丝抱紧白鼬,手指陷入柔软的皮毛。她能感觉到德拉科的恐惧像电流般传来——对失去身体的恐惧,对无法控制的恐惧,对……对穆迪的恐惧。这种恐惧如此纯粹,以至于她腕间的银链都被冰封般静止了。
“教授,”她抬起头,声音比想象中更平静,“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代表团下个月才到,您现在就把学生变成吉祥物,是不是太心急了?”
穆迪的魔眼眯起:“你在质疑我的教学方式?”
“我在质疑您的判断力,”艾莉丝寸步不让,同时悄悄用拇指抚过白鼬的后背,试图安抚它的颤抖,“如果三强争霸赛的评委看到霍格沃茨教授随意变形学生,他们会怎么想?”
穆迪觉得他应该要教训教训这个对教授没有敬畏心的小姑娘:“你……”
“阿拉斯托!”
麦格教授的声音像一记惊雷炸响在走廊。她大步走来,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目光从仍在艾莉丝怀里瑟瑟发抖的白鼬移到穆迪身上。
“立刻解除咒语。”她的声音像钢铁般不容置疑。
穆迪歪了歪头,魔杖随意一挥:“咒立停。”
白鼬的身体在空中膨胀、拉长,重新变回德拉科·马尔福——但那个傲慢的斯莱特林已经不见了。此刻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面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少年。他的金发被冷汗浸湿,灰蓝色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恐。
当他的目光落在穆迪身上时,艾莉丝清楚地看到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那是生物面对天敌时的本能反应。
“教、教授……”德拉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袍子前襟,好像还在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恢复了人形。
麦格教授深吸一口气:“穆迪教授,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代表团还有三周才到,我希望在那之前,霍格沃茨还能维持起码的教学秩序。”
“我只是给他上了一课,”穆迪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让他知道,有些话会带来后果。”说完还看了一眼站在马尔福身前的艾莉丝。
麦格的眼神冷得像北极的风:“我会和邓布利多讨论这件事。现在,所有人——立刻去礼堂!”
人群散去后,德拉科仍站在原地,像一尊被石化咒击中的雕像。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魔杖,指节发白。
艾莉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德拉科……”
“别叫我那个名字!”他突然爆发,声音却带着可疑的颤抖,“你……你明明可以更早阻止他的!”
艾莉丝愣住了。她没想到德拉科会这样说——更没想到他眼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被背叛般的受伤。
“我试过了,”她轻声说,“但穆迪的咒语太快……”
“你总是这样!”德拉科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艾莉丝从未听过的脆弱,“明明我们认识得更早……明明一年级时……”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但艾莉丝突然明白了。记忆像被施了显形咒般清晰起来——有一次小时候家里所有人都要忙,妈妈带着她来到对角巷,在冰淇淋店见到了傲娇的小马尔福,胖嘟嘟的小手递给了她一个巧克力娃;
一年级魔药课后,德拉科偷偷塞给她一张正确切割瞌睡豆的示意图;
二年级她被皮皮鬼困在扫帚间时,是他假装路过引开了费尔奇;
甚至在三年级初,他还问过她要不要一起研究新发现的城堡密道……
而每一次,她都选择了和哈利他们同行。
德拉科的愤怒从来不是因为她阻止了穆迪太晚,而是因为她永远、永远优先选择了另一边。
“我不知道你在意这个,”她诚实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我以为那些只是……斯莱特林的恶作剧。”
德拉科的下巴绷紧了:“对你来说,我永远只是个‘恶作剧的斯莱特林’,是不是?”他的声音里带着令人心惊的平静,“就像我父亲说的,纯血和混血终究——”
“不是那样的!”艾莉丝打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试图理解过德拉科,“我只是…习惯了和他们一起……”
“习惯了?”德拉科冷笑一声,但眼神已经不再看向她,“真好,威尔斯。希望你习惯得开心。”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比往常快了许多,像是在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艾莉丝注意到他的肩膀微微发抖——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深、更隐秘的情绪。
赫敏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你还好吗?”
艾莉丝望着德拉科远去的背影,突然说:“我错了。”
“什么?”罗恩瞪大眼睛,然后翻了个白眼:“他是个被惯坏的混蛋,别理他。”
艾莉丝摇摇头,银链在她颈间微微发烫,“他生气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她的目光移向走廊尽头——穆迪正一瘸一拐地离开,他回过头,那只魔眼却诡异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