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的雾气在冬天的日头下愈发浓重，细碎的光斑透过树叶间隙洒落，在潮湿的泥土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艾莉丝僵在原地，斯内普的目光像两柄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她。
他缓步走近，黑袍无声地拂过灌木，手中那株泛着珍珠光泽的腮囊草在他指间轻轻转动。
“我丢了三根腮囊草。”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是毒蛇在吐信。
艾莉丝的喉咙微微发紧，鳃囊草的效果刚刚消退，但此刻她宁愿自己还在水下。
“我拿了……两根。”她老实承认，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株腮囊草——正是她从哈利那里换来的那根，“但这一根不是我拿的。有人把它塞进了哈利·波特的口袋。”
斯内普的眉毛几乎要挑进发际线：“所以，你不仅偷了我的库存，还顺手帮波特做了魔药鉴定？”
（梅林的胡子啊……）
她硬着头皮解释：“我原本想给塞德里克一根，但最后……我自己用了。”
斯内普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
就在气氛几乎凝固时，艾莉丝突然从龙皮小包里掏出一簇泛着幽蓝色荧光的植物，黑湖特产的“月影水葵”，叶片上还沾着新鲜的湖水，被保鲜咒包裹着，散发出淡淡的清凉气息。
斯内普的动作顿住了。
（果然……）
艾莉丝暗自松了口气。她早就知道，月影水葵是熬制高级清醒剂的关键材料，必须在采摘后一小时内使用，否则药效尽失。而斯内普最近“不小心”留在魔药教室的那本研究笔记里，正缺这一味材料。
她双手捧着水葵，语气诚恳：“这是刚从湖底摘的，保鲜咒还能维持二十分钟。”
斯内普盯着那簇水葵，眼神复杂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你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抵消你的盗窃行为？”他冷笑，却还是伸手接过了水葵，指尖在保鲜咒的光晕上轻轻一划，确认新鲜度。
“当然不是。”艾莉丝迅速低头，作忏悔状，“我只是……刚好看到了，想着您可能用得上。”
（顺便保命。）
斯内普将水葵收进袖中的密封匣，随即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审视她：“你知道月影水葵为什么珍贵吗？”
“因为它的时效性。”艾莉丝立刻回答，“采摘后一小时内必须入药，否则魔力流失。”
“而你，”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提高，“本打算带着它在禁林里‘散步’？”
“我原本计划一上岸就给您送去！”她抬头辩解，却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又缩了缩脖子，“但腮囊草药效没过，我怕被人发现鳃……所以才躲在这儿等。”
她顿了顿，小声补充：“谁知道……这么巧碰到您。”
斯内普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究竟是怒火还是好笑，艾莉丝不敢确定。
“巧合？”他慢条斯理地重复，“就像‘巧合’地偷走我的腮囊草？‘巧合’地帮波特作弊？‘巧合’地——”
“我没有帮哈利作弊！”艾莉丝忍不住打断，“我只是确保他不会淹死！”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斯内普的眼神瞬间结冰。
“格兰芬多扣十分——”他拖长声调，“哦，抱歉，我忘了你是赫奇帕奇。”
艾莉丝：“……”
“周末禁闭。”他转身走向禁林边缘，黑袍翻滚如乌云，“我的储藏室需要整理，既然你对那里的库存如此……熟悉。”
艾莉丝内心隐秘的高兴，赶紧装作垂头丧气地跟上，在几步后听到他头也不回地抛来一句：
“顺便，下次偷材料前——”
“记得把‘月影水葵’的保鲜咒再加强30%。”
她猛地抬头，只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
（……这是原谅我了？）
她摸了摸鼻子，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小跑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