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轻轻推开客栈房门,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屋内晨光熹微,只见清韵代正坐在窗边的矮凳上,手里紧攥着衣角,满眼忧心忡忡。
"清韵代......"他刚唤出声,清韵代已猛地站起。斗笠摘下的瞬间,她倒吸一口凉气——那张总是带着从容笑意的脸上此刻惨白如纸,几道血痕横贯脸颊,脖颈处的伤痕已经结痂,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目。
"你......"清韵代的声音哽住了,眼眶瞬间通红。她急忙用帕子掩住嘴,却止不住肩膀的颤抖。
青鸟快步上前,却在伸手时牵动了胸口,不由轻"嘶"一声。这更惹得清韵代泪落如雨。他无奈轻笑,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傻丫头,不过皮外伤罢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清韵代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一夜未归,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话未说完,又哽咽起来。青鸟只觉得她指尖的颤抖顺着血脉直抵心底,不由放柔了声音:"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窗外晨钟悠然敲响,惊起檐下的几只雀鸟,羽翼在晨光中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青鸟转头望向清韵代,只见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眸中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他心头蓦地一紧,泛起阵阵酸楚——竟让她如此忧心忡忡。
可眼下追查秦师兄下落刻不容缓,他下意识望向窗外渐高的日头,眉宇间闪过一丝焦灼。清韵代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终是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谁叫我...偏偏中意呢。"声音轻得如同窗外飘落的柳絮。
青鸟闻言微微一怔,眼底的坚冰悄然融化。他伸手轻轻拂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两人都不自觉地红了耳根。晨风穿过半开的窗棂,带着早晨特有的清新,将这一刻的温情悄悄珍藏。
青鸟轻声对清韵代说道:"今日要去查探秦师兄他们的下落,得请三十娘再帮我装扮一番。"
清韵代点点头:"三十娘这会儿在房里。"
两人来到三十娘房门前,青鸟抬手轻叩门扉:"三十娘,我回来了,有事相求。"
片刻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桃儿那张带着讥诮的脸。她上下打量着青鸟,嘴角一撇:"哟,不错嘛,还能活着回来。"
青鸟早习惯了桃儿的刀子嘴,也不与她计较。他越过桃儿肩头向房内张望,却不见三十娘的身影。
"三十娘在娘子房里。"桃儿翻了个白眼,迈步出门,随手将房门重重带上。她领着二人来到隔壁房前,刚要抬手敲门,房门却从内打开了。
原来房内的雪音早已听到动静,一个眼神示意,三十娘便快步上前开门。谁知门一开,就见青鸟脸上伤痕累累、面色惨白,三十娘顿时惊呼:"怎么伤成这样——"
"进来说话!"雪音清冷的声音从内室传来,打断了三十娘的惊呼。
三十娘连忙侧身让三人进屋。桃儿走在最后,反手将房门轻轻掩上。屋内熏香袅袅,雪音端坐在窗边矮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籍正在注目观看。她抬眸看向青鸟,那双如古井般幽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青鸟拱手一礼,声音略显沙哑:"雪音娘子,三十娘,我回来了。"
雪音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纤指依旧翻动着手中书卷。三十娘却快步上前,眼中满是忧色:"在圣灵教究竟遭遇了什么,竟伤成这样?"她指着一旁的凳子让青鸟和清韵代坐下,桃儿则默默走到一旁煮水沏茶。
青鸟坐定后,将灵台寺与洞窟中救人之事简略道来。说到那两名神秘人时,雪音翻书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又继续若无其事地翻阅。三十娘却听得眉头紧锁,突然一把扣住青鸟的手腕,三指搭在他脉门上。片刻后,她面色骤变:"此事到此为止,绝不可再追查下去!"
青鸟心知那二人来历非凡,实力深不可测。他望着三十娘凝重的神色,明白她是担心自己安危。想到此番险象环生,他歉然道:"三十娘,这次是我鲁莽了。但秦师兄他们..."
"你牵挂师兄安危,我懂。"三十娘打断他,声音微微发颤,"可你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又可曾想过牵挂你的人?"她说着,目光扫过一旁眼眶泛红的清韵代,继续说道:“这丫头,昨晚见你一夜未归,她便一夜未眠,他远在异国,你是她唯一的依靠。你可曾替她想过?”
清韵代拭去眼角的泪痕,强撑起一抹浅笑:"我没事的...青鸟能平安回来,我便安心了。"
三十娘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摇头:"你这丫头,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转头看向青鸟时,神色已恢复坚决:"此事到此为止,绝不能再查下去。"
青鸟闻言霍然起身:"三十娘,我知您是为我好,但秦师兄他..."
"不行就是不行!"三十娘声音陡然拔高,茶盏在案几上震得叮当作响,"我也不会再为你易容。从此刻起,你就在房中好好养伤,哪儿也不许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