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声音将各派盘根错节的财富利益赤裸裸地揭露出来,字字如刀,剐得在场诸多掌门、长老面无人色。无数道目光下意识地、带着惊惧与忐忑,投向了站在一旁的颖王——这位能代表朝廷态度的人物就站在那里,听到了所有关于避税、贪敛的指控!
然而,令他们稍感意外(或许更添不安)的是,颖王听完这些足以引发朝堂震动的秘闻,脸上竟毫无波澜,既无惊怒,也无探究,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方才听到的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市井闲谈。
这份深不可测的平静,反而让众人更加心惊肉跳,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那不知藏在何处的神秘人下一刻又会爆出什么更骇人的内情,将自己门派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广场上再次陷入了死寂,但这寂静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难熬,仿佛有无数把无形的尖刀,抵在每个知情者的心头,寒意刺骨。
然而,打破这令人窒息寂静的,竟是颖王本人。
他仿佛完全没有受到方才那些指控的影响,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朗声道: “诸位高士,今日玄门共举盛会,旨在剪除异域魔族之大患,护佑我大唐黎民百姓,此乃功德无量之义举。朝廷,对此必然倾力支持,予以配合。”
他话锋随即一转,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凝重: “然,近年来国事多艰,边患未平,国库……亦是捉襟见肘,实在难以提供巨额钱粮支撑。但为表朝廷与陛下心系苍生之诚意,寡人在此,代陛下表态,愿从内帑拨出一万钱,资助玄门结盟,虽杯水车薪,购置些粮米,也算朝廷的一份心力。”
颖王话音刚落,一直静观的司徒明镜便越众而出,声音清越: “大王心系苍生,老夫感佩。我拂渺峰虽避世清修,田产不丰,但一万钱,还凑得出来,愿为抗魔尽绵薄之力。”
他话音未落,瑶光真人也缓步上前,神色平静无波: “栖霞观,历代弟子自给自足,仅有自垦的十几亩薄田糊口。但为天下苍生计,愿捐出一千钱。”
有这几位顶尖人物带头,场面顿时为之一变!
许多原本观望的小门小派、以及不少散修,此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和台阶,纷纷出列表态:
“我流云观愿出五百钱!”
“玄鸟峰出三百钱!”
“我等散修,虽身无长物,也愿凑出两百钱,略尽心意!”
“算上我一个!”
一时间,认捐之声此起彼伏,虽然数额不大,但聚沙成塔,竟也显出一股众志成城的气象。
然而,在这逐渐热烈起来的气氛中,那些雄厚底蕴的大门大派,如清华寺、朱雀门、青城山等,其掌门长老却依旧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与周围踊跃的场景形成了鲜明而尴尬的对比。他们的沉默,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裴神符看着在场众多中小门派乃至散修纷纷解囊,虽数额不大,却显露出一股难得的同心之气,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再次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压下了现场的议论声:
“诸位道友!抗魔大业,关乎存亡,非同小可。前行之路,必有艰险,难免损伤。然,贫道深信,只要我玄释两道,乃至天下有识之士,能如眼下这般,摒弃门户之见,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则邪不胜正,我等必能克竟全功,护佑人间!”
他话语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全场,随即掷地有声地宣布: “为此,我鹤鸣山,愿率先拿出——二十万钱!作为抗击异域魔族之资,略尽绵薄之力!”
“二十万?!”
“裴观主大手笔!”
“不愧是鹤鸣山!”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哗然,但这次的喧哗充满了惊叹、赞许与振奋。裴神符这实实在在的巨额捐助,如同一剂强心针,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有了裴神符的带头,方才还沉默不语的田掌门,此刻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扬声表态:“裴观主高义!我朱雀门,亦愿出二十万钱,共襄义举!”
玄微子自然不甘落于朱雀门之后,他眉头紧紧蹙起,指尖下意识攥着道袍下摆,语气里带着几分扶摇派久居异域的艰涩,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扶摇派远在凉州,自当年离了大唐,在吐蕃治下已七十余载。不比中原各派家底殷实,这些年在异域求存,山门简陋、用度拮据,实在拿不出太多财物。但眼下大唐有难、魔族压境,我扶摇派虽身在他乡,却从未忘了根在中原 —— 愿出五万钱,为抗魔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几位修士猛地走上前,看向玄微子的目光里满是动容与敬佩。其中一位白发老道率先拱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玄微子道友此言,真让我等汗颜!扶摇派远在吐蕃治下七十余年,离了中原庇护,日子定然艰难,却仍记着大唐根脉,此刻还愿掏出五万钱助战 —— 这份赤子之心,我等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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