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厂房里所有人。
之前那个还畅所欲言的胆大小弟,在看到铁皮桌上明显的凹痕后,只觉得下身一紧,差点尿出来。
在云哥那能吃人的目光逼视下,他再也扛不住,猛地指向旁边的鸡窝头小弟,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他!云哥!是鸡窝头说的!他…他说您姓云,少爷们不会把您怎么样……”
鸡窝头小弟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不是我啊大哥!我不会说这种话,打死我也不会说这种话!真的不是我大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凄厉地求饶,云哥用打量的眼神盯了他半晌,危险道:“他说是你,你说不是你,他起码给我指出来一个人,你呢?”
鸡窝头崩溃地想哭,他扭头看了一眼惊恐的大胆小弟,绝望道:“是他说的,他刚刚一直在说给我听,我不想听他还非要说。”
大胆小弟面色一改,坚定道:“云哥!他这是在反咬我!根本就没有证据能证明他说的话!他就是被我指认恼羞成怒了,才会这么污蔑我!我虽然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说的,但我不可能平白无故诬陷别人啊,我不是那种人。”
云哥思忖一会,笑了,阴恻恻地看向鸡窝头,“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你说怎么办?我应该相信他吗?”
鸡窝头平时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此刻危急关头心焦之下,更加说不出几句话,连有用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慌张又惶恐地看着云哥,“老大,真的不是我,是他一直在撒谎。”
云哥嗤笑一声,“你们俩之间,确实有一个人一直在撒谎,但你不能让我相信说谎的人不是你。”
鸡窝头对上云哥的眼神,他知道大局已定。
云哥不会相信他了。
他脸色惨白,双唇哆嗦个不停,“老大饶命……我……我就是嘴贱,我胡说八道的……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老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然而,求饶声在云哥耳中如同苍蝇嗡嗡。
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和他身上表现的狂暴气息截然不同的平静。
“饶命?”云哥狞笑一声,握着钢扳手的手青筋暴起,“你真的能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这种情况吗?”
话音未落,他抡圆了胳膊,那沉甸甸的钢扳手带着破风声,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响起。
伴随着的,是骨头碎裂的清晰脆响,以及鸡窝头小弟瞬间爆发出又戛然而止的惨嚎!
扳手没有落在身上,而是重重砸在了鸡窝头小弟仓促抬起格挡的小臂上。
一瞬间,手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下去,之后是皮开肉绽,鲜血就那样涌了出来。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然而这只是开始。
云哥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扳手再次高高扬起,带着风声砸在鸡窝头小弟的屁股上,又是一声闷响和骨裂声!
鸡窝头小弟整个人被打得扑倒在地,蜷缩着,发出不成调的痛苦呜咽,鲜血迅速在他身下洇开。
扳手第三次落下,砸在他的大腿外侧!
然后是第四次……
每一次沉重的砸击,都伴随着令人胆寒的骨肉撞击声,以及鸡窝头小弟越来越微弱的呻吟。
血腥味混合着机油味,在厂房里弥漫开来。
小弟们看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有的甚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指认鸡窝头的那个人的心脏,他看着这胆战心惊的一幕,心里想的是幸好,幸好他撒谎了,要不是他开口及时,现在被云哥打成这样的人就会是他了。
云哥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直到鸡窝头小弟彻底瘫软在地,浑身是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他才喘着粗气停下。
他将沾满血迹的钢扳手“当啷”一声扔在地上,看着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胸中那股郁结的邪火似乎才发泄出去一些,扭曲狰狞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他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血迹,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
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疤脸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声音放得极低极恭敬:“云哥……您消消气,那……云明少爷那边……怎么说?”
听到“云明少爷”四个字,云哥擦手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不久前的画面:
他站在那间奢华得不像话的书房外,毕恭毕敬地汇报着医院行动的失败,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
书房里传来激烈的游戏音效和云明少爷不耐烦的“知道了知道了”的敷衍声。
他甚至能想象到云明少爷连头都没抬、眼睛还盯着屏幕的样子。
他们这群人拼死拼活、如临大敌的要紧事,在云明眼里,可能还不如游戏里的一场团战重要。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和兔死狐悲的寒意涌上心头,但很快被云哥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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