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浸了墨的绒布,一点点漫过天际,将那道身影的轮廓描得很深。
黑色风衣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只停在花田的孤鹰。
他就那么站着,望着她的方向,仿佛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桑白梨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指尖凉得发僵。
傅聿危。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炸开,她像被钉在原地,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傅聿危迈开长腿朝她走来,皮鞋轻踩过花瓣发出轻微的咔吱声,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他的笑容在暮色里渐渐清晰,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疲惫。
可那双眼睛里的光,却亮得灼人,盛满了不顾一切的执拗。
她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怯意,本能地想要逃离。
可刚后退半步,手腕就被攥住,下一秒便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傅聿危独有的味道将她包裹,霸道地侵占着她所有的感官。
“梨梨,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收紧手臂,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胸膛宽阔而温热。
力道大得让她发疼,却又带着令人心悸的眷恋。
“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桑白梨僵在他怀里,几乎忘了反应。
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思念、委屈、愤怒在这一刻翻涌成潮,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能做的,只有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在这熟悉的怀抱里溃不成军。
直到傅聿危松开她,捧着她的脸,温热的唇覆上来时,她才猛地惊醒。
他的吻带着夕阳的温度,轻柔得不像他,辗转厮磨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梨梨,你喝酒了?” 他哑声呢喃,鼻尖蹭过她的唇角,带着喟叹,“好香……比这成片的花还要香。”
他想加深这个吻,桑白梨却猛地用力推开他,冷冷瞪着他。
“傅聿危,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私人庄园,他怎么进来的?
傅聿危被推得后退半步,却依旧笑着,双手插进风衣口袋,姿态闲适。
“我说我是你的未婚夫,佣人自然就放我进来了。”
“未婚夫?”桑白梨气愤不已,精致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你简直不可理喻!”
这些佣人是瞎了吗?连陌生人的话都信!
她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把这批佣人全部换掉。
“他们不是瞎了。”
傅聿危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是两人很多年前的合照。
那时她还在演艺圈,刚拍完第一部电影,他们偷偷溜来巴黎玩。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他肩头笑靥如花,背景是埃菲尔铁塔的点点灯火,他的手环在她腰后。
“我有这个,他们当然信。”
桑白梨看着那张照片,那些尘封的记忆袭来,心脏处顿时传来尖锐的疼痛。
她别开脸,声音硬得像石头。
“马上离开,我这里不欢迎你。”
她转身就走,鞋子踩在花田小径上,发出急促的响。
傅聿危跟在她身后,风衣下摆扫过路边的秋英,带起一阵细碎的花雨。
“梨梨,你来巴黎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陪你一起来的。”
他的声音响在身后。
“你去见Jean-Claude了吗?以前我说过会带你一起来看他。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还有,斯福特先生的新戏下个月开演,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他说要给我们留第一排的位置……”
“傅聿危!”
桑白梨停下脚步,转过身厉声吼道。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离开!这些事我不需要你陪!我已经要结婚了,你离我远点!”
傅聿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
“结婚?和周叙白?你休想!”
“桑白梨,你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允许你嫁给别人!”
“你不允许?”
桑白梨甩开他的手,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立刻留下几道红痕。
“傅聿危,我到底要说多少次?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任何事!”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砸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决绝。
说完,不等傅聿危反应,转身朝庄园主楼喊。
“来人!把这位先生请出去!以后不许他再踏进来半步!谁要是放他进来,立刻滚蛋!”
她已经气得没有风度了,佣人吓得站在一旁。
闻言赶紧上前,战战兢兢地对傅聿危做了个 “请” 的手势。
傅聿危却像没看见,只是死死盯着桑白梨的背影。
“梨梨,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信你真的喜欢周叙白!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他!”
桑白梨没有回头,只是快步回到房间,“砰” 地一声关上门。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再也支撑不住,缓缓滑坐在地。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为什么?
她都逃到了巴黎,他为什么还要追过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