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白芷正伏在案前抄写《女诫》。听到门响,她头也不抬,轻声道:"药放在桌上就好。"
"白芷小姐......"秋棠哽咽着唤道。
毛笔"啪"地掉在宣纸上,墨汁晕开一大片。白芷猛地抬头,苍白的脸上写满震惊:"秋棠?你怎么......"
秋棠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前,这才看清白芷的样子——她瘦得脱了形,眼下两片青黑,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还能看见血迹。最刺目的是她颈间那片淤青,一直延伸到衣领深处......
"天啊......"秋棠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白芷慌乱地拢了拢衣领,勉强挤出一丝笑:"我没事......你和霍老师......你们好吗?"
秋棠抹了把泪,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梨花的香囊——里面是白芷送给霍锡辙的礼物,那枚她做的指南针:"少爷让我告诉你......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你还愿意,他娶你,他一定娶你!"
白芷怔怔地看着指南针,忽然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不行......"她摇着头,声音破碎,"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秋棠一把抓住她的手:"少爷不在乎这些!他只要你好好的!"
白芷抬起泪眼,刚要说话,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督军!"
秋棠脸色骤变,白芷更是面如死灰。她猛地推了秋棠一把:"快走!从后窗跳出去!"
秋棠手忙脚乱地爬窗,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急道:"少爷说他会想办法救你!你一定要撑住!"
白芷站在窗前,月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她轻轻点头,眼泪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秋棠刚翻出窗外,就听见房门被踹开的声音。
"这么晚了,在跟谁说话?"曾国宇阴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白芷背对着他,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我在背《女诫》,四哥要听吗?"
曾国宇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下巴:"撒谎。"他目光扫过眼室内,冷笑一声,"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
白芷被迫仰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却倔强地抿着唇。
"是秋棠来了。"她最终承认道,"她只是来看看我......"
曾国宇眼神骤然阴鸷:"霍锡辙的小妾?"他猛地将白芷甩在桌上,茶盏摔得粉碎,"她来干什么?!"
白芷撑着桌沿,额头上冷汗涔涔,强忍疼痛:"她只是......"
"说!"曾国宇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是不是来带你走?嗯?"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透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
白芷呼吸困难,却突然笑了:"是又怎样?"她眼中迸发出久违的光彩,"他说他会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