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星道:“王娘子有这样的能耐,还用得着咱们?神医门规矩大,入门金二百贯,脊椎手术,最初级的也得三千贯。王娘子这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华神医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能绘图的人,不一定敢动手。那是既要体力,又要胆量的活儿。再说了,你也知道,医不自治,医生医治起自己的亲朋好友,压力太大,手都想抖。那青蛇对她很重要,她怎么敢轻易动手?而且,我们说好了,这个手术不收手术费,就用这张图和一些医疗工具来抵。”
张思星皱眉:“师傅,医不自治有道理。只是小九不懂,什么样的医疗工具能值三千贯?”
华神医指着脸上的老花镜,再取出一支注射用针管,还有一个放大镜,放在案几上给他看。张思星反复看了,也暗叹这器具的不凡。华神医道:“你师傅五十岁时眼睛就不行了,所以很多精细的手术都做不了。如今戴上王娘子送的这副眼镜,简直是救了命了,原先看不清楚的东西如今清晰很多。”
张思星拿起那放大镜,在挂图上反复比量,对师傅道:“这东西很神奇的,能放大目标,看着更清晰。要是手术中遇到太细弱或夹巧的东西,有它帮忙,定能看得清楚。”
华神医听了点点头:“王娘子本来说给神医谷一大批珍贵药草和安南特产,当时还一脸心痛的样子。她用那针筒给青蛇注射止痛药水,老夫当时就看上这东西了,说不要那些药草和特产,就跟王娘子要十支针筒,她眼也不眨的答应下来。好像还挺高兴,觉得省钱了似的,估计她有不少这样的东西。”
张思星明白了,怪不得师傅答应给青蛇动手术,把自己折腾回来。这样东西本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王娘子轻松地拿出来,她定然来历不凡,或者有奇遇。无论如何,这些东西可遇不可求,他也觉得划算了。几千贯钱很容易赚到,这些神物可不好找。
华神医又取出一张黑白胶片,上面正是青蛇的透视影像图,对着阳光看,伤处的情况很明确,华神医看了好几天了,他指着那胶片,说了自己对手术的设想。张思星反复拿着那胶片看,实在不懂这种材质是什么,肯定不是现世的东西。不过,这真是神奇,能精准透视伤处,手术有七成的成功率。师徒二人坐下讨论手术过程,争取成功,好把这些宝贝收入囊中。
张思星道:“小九昨日下午到了山下,在思贤车马店收拾了一下,顺便问了一下掌柜的,那位王娘子并没有住在店里。方圆几十里也就思贤车马店最正规,干净安全,价格也适中,她不入住,难不成敢住那些小店或借住山民家里?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千万别出了事。”
华神医笑道:“没看出来呀,小九还挺热心的,关心起患者家属来了。管那些干啥,这位娘子不一般,不认识咱们之前,人家几十年也平安度过了,无须咱们瞎操心。”
大约到了辰时半,王善一准点到了山庄。她就住在寒月山庄铁索桥对面,那座山峰的一个小洞穴里,有芥子珠在,住哪儿都是家,而且是五星级的家。门口值班的是甘草,他一见王娘子就笑了,王娘子很会做人,每次只要对她客气些,她都会给些水果和糕点。这神医谷哪儿都好,就是下山费劲,嘴馋的时候想买点零食也没处买。
甘草道:“王女君好,您可来了,九师叔昨夜上山,现在和师傅讨论事情呢。您快去吧,跟他们讨论一下患者的伤情,说不定明天就能手术了。”
王善一点头微笑,把一大袋葡萄干和蜜饯递给甘草,对这个小医童挺有好感的。甘草接了,塞进挎包里,不好意思地笑笑,领着王女君去见师傅。
听见外面甘草通报,王女君到,张思星抬起头来,见一位少妇进来,身材柔韧高挑,黑发只梳了简单的平髻,插一枝硬金镶白色超大珍珠的钗,面色白净,五官立体,眼睛亮亮的,表情很奇怪,焦急中带着欣喜。可能是为了方便走山路,穿着胡服,配了乌靴,背着一个背篓,右肩还斜挎着一个大背袋。
张思星有些恍惚,王女君跟王雪长得有很多相像之处,不是说是王大人的义妹吗?看这架势,是亲姑姑吧?血缘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日日常见也察觉不出什么。外人首次见面,感觉敏锐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些什么,这就是有些人说的,一见您就觉得面熟。
张思星经历坎坷,心思细腻,他猛然想到,小雪有三位姑姑,血缘最近的就是王家大小姐王善一,死后被皇帝封为青衣君。常久山可是说过,怀疑青衣君诈死。王大小姐,王元娘,不是一个意思吧?
张思星暗叹,王家人有意思,一个一个的胆大包天。王尚书厉害,他除掉国师的时候,既缜密又利索,基本上是斩草除根了。王三小姐也厉害,她利用自己,除掉前未婚夫韦西洲一家,也是机关算尽,彻头彻尾的狠毒。王雪求自己除掉梁王幕僚常久山,也是有孤注一掷般胆量的。如今,这个王元娘要是王善一的话,那可有意思了,只怕郑淑妃的残疾,梁王的受伤,与她脱不开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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