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英道:“你不是说过,皇族中有许多异族通亲吗?高祖的母亲,高宗的母后,是鲜卑人。有几个公主远嫁吐蕃、突厥和亲,还有铁勒族勇士入赘当了驸马,也有新罗进贡美女当了妃嫔,还说什么血统纯正,掩耳盗铃呀?”
王善一失笑:“英英高见,不过,那些北方少数民族的外表,与汉人相差不大,又有政治联姻的需求,更容易让人接受。娜娜外表与东陈汉人差异太大,目前也看不出政治需求,要算作另类了。善惜目前年轻漂亮,得夫婿喜欢,夫婿又很有财帛,生活不愁,以后可难说得很。比如,另有新欢,比如,遇到海难人没了,善惜和娜娜的后半生又该如何?”
英英大叫:“你杞人忧天,闲着没事干就去牧场干点活吧。”
王善惜把手下的婢女和侍卫招过来,跟他们说:“你们跟本女君一场,本君也是想护着你们的。可是人生际遇难说得很,现在你们家夫人年轻漂亮,丈夫喜爱,过的日子鲜花着锦。谁知以后会怎样,父母会偏心,男人会变心,孩子长大了会找自己的归宿。最后留下的只有自己,本君生存的法定,就是艺多不压身。”
众人赶紧恭维女君,王善惜又道:“本君刚买了三十六个十二三岁孩子,二十个男孩,十六个女孩,准备跟冯师傅学习首饰制作技术。希望你们也跟着学,学多少算多少,说不定以后用得着呢。就是用不着,当成个人爱好也不错呢。”
那些人面面相觑,想了一会,只能依着女君的意思,跟着学吧。他们在这边弄得轰轰烈烈,信心满满,准备学艺开店。
南海那边可是闹了一场。何昭慧扑到梁夫人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哭带说,委屈得不行。何族长脸色铁青,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给他们行礼的何昭旭,从牙缝挤了一句:“你媳妇可真厉害,没事欺负小姑子,还敢赶公婆和长辈出去,是要造反了吧?”
梁夫人也道:“这是忤逆不孝的重罪,严重时会杀头的,她也太蛮横无礼了,怎么不叫她回南海?先来跪祠堂,再学习家里的规矩。”
何昭旭跪在客厅,大气不敢出,还是何二叔说了句公道话:“大哥大嫂,大哥可是族长,大嫂也是宗妇,你们不能偏听偏信。这件事有头有尾,听二弟说了过程,你们再发落新妇。”何二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何大伯的脸色更是黑得要滴水。
何族长看着女儿,眼睛喷火:“何昭慧,你骂人家孩子是杂种了?”
梁夫人一愣,心说坏了,这是碰触丈夫痛处了。他的外貌有些西洋异相,小时候没少让人嘲笑,也有那不晓事的,骂他杂种,他都会明里暗里的收拾那些人。
见女儿不吱声,知道肯定是真的,何族长上前打了女儿一巴掌:“为父也是西洋异相,你是不是心里也当父亲是杂种。父亲是杂种,你是个什么东西呢?你母亲出身河东梁氏,饱读诗书,怎么教了你这样的逆女?”
梁夫人道:“行了,就算昭慧不该骂孩子,她当嫂子也不能打小姑子啊!”
何七叔讥讽:“她一个二十岁的大人,还不是打人家一岁多的孩子,还当着人家母亲的面。大嫂也是当母亲的,你见自己女儿受了委屈要护短,人家母亲也护着自己的孩子。当宗妇的,管一族人,若标准不一样,如何服众?”
梁夫人脸一沉:“本夫人一向严以律己,在何氏三十多年了,还没人说过不服呢。打小姑子这件事不说,各有错处。可是,她敢赶公婆和宗族长辈出门,是大不孝,即刻派人抓她回来,本夫人要以家法处置。”
盘夫人缓缓站起身来:“说到底,王氏是弟妹家的儿媳,公婆若不计较,这事也就过去了。她如今身怀有孕,孕妇多思多疑,暴躁易怒,不易问罪。”
梁夫人道:“弟妹,女人谁不会生养,怀了孕就了不起了?夫君是族长,本君是宗妇,族中所有人事,他都能过问,谁也不能例外。”
何父道:“你们身为族长,不过是族人抬举,是让你们秉公办事,带领家族走向兴盛,不是让你们以族长的名义作威作福的。成天说着团结,说着一心,总要心口合一的才好。”
盘夫人不客气道:“大嫂,你女儿让你教的恬不知耻,见了人家的首饰漂亮,张口就要,像没见过东西一样。见了人家侄子长得好,开口也要,像没见过男人一样。弟妇都觉得丢人,被人赶出来就对了,还有什么可说呢?”
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这话太噎人了,她满脸通红,悄悄瞪了一眼何昭慧。自己的女儿还能不知道她的为人吗?不过是有父母滤镜,把她的自私蛮横看成幼稚娇憨,把她的口无遮拦当做率真直爽。如今让本家小叔子和弟妇说成这样,自家人都瞧不上了,可叫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呢?
何昭慧道:“阿父阿母叫女儿跟着叔叔婶子北上,本就是为了找合适的人家,然后叫叔叔出面问问口风再议。可是十七哥只跟我们打了招呼,抬脚就去了都城,参加他大舅兄家的喜事,理也不理我们。好容易盼到他们回来,天天装作忙,根本没有给女儿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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