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过后,王相找马忠总管,告诉他,给他们五兄弟置办一处五进大宅子,位置在修真坊,那边虽然略偏僻,离掖庭宫不算远。以后他们五兄弟要出宫办事,养病什么的也有个地方。里面请了两个管事,恰是一对中年夫妻,两个三十多岁的厨娘,四个军中退伍的门卫。
马忠心中万分感激,接了房契,也佩服王大人高明。他现在就有一件事相求:郑淑妃之前有个大宫女华升,一直受淑妃折腾,想出宫受到阻拦,为了活命投奔了慈孝贤妃。郑淑妃被责令为先帝陪葬,淑妃让华升先死,到那头去伺候她。华升走投无路,求到慈孝皇贵妃那里,谁知慈孝皇贵妃要追随先帝去了,就没理此事。
华升求到马忠这里,她是马忠的同乡,在马忠初入宫落难之时还伸过援手,马忠也很爱慕她。反正先帝下旨令淑妃陪葬,就趁着宫里乱的时候,把郑淑妃打晕,吊死了她,伪装成上吊殉主的样子。把华升藏入冷宫,现在请王相帮忙,买通内务府,把华升放出宫去。
王右相想了一下,这种事他不能出面,但他可以出钱,马忠自己去办。马忠想了一下,要了一千贯钱,他混成了御前总管,多少有些面子了,先给内务府总管何贵两百贯看看,不行了再追加。
郑淑妃一死,关雎宫的宫人也就没了主人,没人关注。钱一到位,内侍省管官女的总管何贵乐得合不拢嘴,拍着马忠的肩膀:“马老弟,挺舍本啊,你是不是看着人家长得好,要弄出宫去当个媳妇?行啊,都是同僚,哥哥能不成全你吗?”
马忠道:“瞧老哥哥说的什么话?小弟一个没根的人,要媳妇做甚?华升是老弟的同乡,以前也帮扶过小弟。现在淑太妃娘娘殉主,华升年龄也不小了,留宫里没用啊。幸亏哥哥仁义,也算救了一条性命,老弟记着哥哥的恩情。”
马忠说着叹口气,又自言自语:“这二百贯是借朋友的,还不知道怎么还呢?何贵讽刺一笑,他也没打算多要钱,意思意思就妥了。马忠如今混上御前大总管,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可不少,想巴结还没门路呢。不过,他也不能一分钱不要,反而让马忠多心,以为他有多大心思呢。
马忠送华升出宫,把剩下的八百贯给她,让她找个地方买个小宅子,置办点嫁妆,找个好人家安置。华升拿了钱,就突然跟马忠表白了,她都三十多岁了,被淑妃折腾这么多年,身子也不大好,估计不能生育了。马忠对她好,要是不嫌弃她比他大五岁,就跟他过了。
马忠早对华升有好感,她愿意追随,心中自然乐意,刚好王相给他们兄弟安排了宅子,把华升安置进去。自己有空了就回去瞧她,平常得了什么好东西,也有个人经管了。
柴婕妤近来春风得意得很,她年轻漂亮又聪慧,越来越得宠。柴家也是开国元勋,就是平阳昭公主的夫家。有平阳昭公主的名望在,柴家谯国公的爵位一代一代传下来,一直得朝廷照顾沿袭,没有降爵。只是照顾久了,柴家人就傲气起来,这一代的柴氏族长,是柴婕妤的大伯,有爵位,还有实职,是户部尚书。
柴婕妤的亲爹柴宾在本家排行第三,柴老三本来在外州当郡守,姑娘得宠,他也水涨船高,回都城做了礼部员外郎。这人特别爱占便宜,脸皮很厚。他一回来,仗着姑娘得宠,到处捞油水。
承辉三年的春天,青衣山的景色很美,山上的杏树开花最早。杏花刚落,祠外的的桃花开得灿烂,粉红簇簇,芳香十里。园里的牡丹开得特别好,来观花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那株花王,今年结了六百零三朵花苞,此时有的微开,有的还是花骨朵。
柴老三跟着两个朋友来凑热闹,眼前花团锦簇,看花买花的人络绎不绝。在观景楼上喝了早茶,吃了果子点心,竟然收费八贯钱,把他心痛坏了,咋这么贵呢。看朋友买了两盆花,竟然要三百多贯,柴老三眼珠子都直了,来钱这么容易吗?
回家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就想把青衣君祠给霸占了。他媳妇姜氏也不是好东西,听了丈夫的盘算,也是心痒痒的。不过,两人也明白,这是先帝赐给青衣君的,再好也不能明着强占人家的祠堂吧。再说了,王院长和长孙夫人委托给王右相经管,王家也不大好惹。
姜夫人进宫见女儿时,随口说起了这件事。柴婕妤道:“不能明抢,可以暗夺呀。之前多少人打过青衣君祠的主意,都没弄到点子上,不仅没成事,还落了把柄,叫别人笑话。要想控制那个所在,必须釜底抽薪才行。”
姜夫人知道女儿脑子好使,就小声问她的主意。
柴婕妤道:“青衣君祠明面上是由王相管着呢,其实他也没有管理的权限,因为他早过继出去了,跟青衣君不是兄妹关系。有权限的是青衣君王善一的父母,青衣君的生母长孙夫人委托王相代管,这样才顺理成章了。”
姜夫人道:“女儿的意思,是让长孙夫人把管理权委托给咱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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