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李蒙非常爱哭,那些乳母和宫人都挺烦躁的,唯独华美人爱如己出。只要孩子一哭,她就抱着轻声哄,一点也不嫌烦,也不怕累。还说孩子哭,大多数是胃热不舒服了,用麦芽、山楂、茯苓之类的给配了药方,熬成稀汁,放些糖浆,给孩子喝。
别说,这孩子喝了真见好,胃口都好起来的。华美人出身神医谷人尽皆知,宫人们对她的医术都是听说过,但面见的比较少,现在由衷地佩服。有人求华美人帮忙看病,华美人看病特别势利眼,高位妃嫔主动看,皇子皇女顺便看,其他人收钱看。
王右相知道柴婕妤产后大出血死了,心中老痛快了,想着,看来老天真长着眼呢。这女人肯定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才让她有福没命享受,年纪轻轻就一命呜呼了。
自柴婕妤过世,皇帝非常难过,他也发现了后宫的乱相。江贵妃处理宫务主打一个粗糙,跟在吴王府一样,宽松敷衍,一点不懂皇宫的规矩。纪德妃生的孩子稍弱些,她每天主要的精力都放在照顾孩子上,对宫务是得过且过。
皇帝生气,却又不能过于怪罪她们,素问有一句话说得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妃子说到底也不是中宫皇后,没有那么大前途,当然不会尽那么大心。
再说了,宫务看着简单,实际上水深得很。想管好宫里成百上千的人手,得会玩,还得有钱,你钱不到位,下边人就应付差事,其他妃嫔也会抱怨刻薄吝啬。关键是江贵妃和纪德妃家境一般,没什么嫁妆,也没多大面子,叫她们办事,先张手管皇帝要钱。
皇帝想过,后宫里这些女人目前都不合适,主要是一个个的都没有多少家底。本来嘛,出身好些的就是崔贤妃、卢修仪、杨婕妤、韦充仪,可崔贤妃和杨婕妤是吴王府的老人,进门时都是侧妃或庶妃,依规制没有太多的嫁妆。卢修仪和韦充仪是家中庶女,没有得到过好的培养,一看就是拿不起事的人。其他的女人,就别提了,都是进宫来安享富贵的。
皇帝甚至考虑过韩五娘进宫试炼几年,看能不能扶上高位。可人家韩五娘推拒了,说自己年龄太大了,名声又不大好。世人讲士农工商,她娘家虽是洛阳韩氏,可是她已经自立门户多年,是都城有名的商人。再说了,她跟皇帝那点破事,好说不好听。
皇帝考虑应该从世家大族里挑一个女子当皇后,既要人才出众,又要有本事能管住官里的人和事。关键还得家资巨富,除了宫里正常的费用,额外有需要时能贴补一些钱给宫里,不能一有事总想着从自己的私库里掏摸。办点什么事,还想中饱私囊,从中取利。
六月六,是东陈比较认可的姑姑节,特别是在中原地带,父母或兄长带些礼物去看望出嫁了女儿或妹妹。有了外孙辈的,还用麦粉给蒸许多小面羊、小面刺猬什么的。皇宫不比民间,也只有四品以上高阶妃嫔的母亲、嫂子、姐妹之类的进来看望。
姑姑节来临,皇帝看后宫时妃嫔纷纷招待上门的母亲和嫂子、姐妹,没心搭理他,他也嫌乎闹腾,一个人出了门。
都城都是坊市制度,五品以上官员又不许入市场,实在是百无聊赖。领着八个穿着便衣的护卫,骑着马在都城里逛了一大圈,六月的天气非常热,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到了午时,皇帝觉得又渴又饿,想起之前当吴王时,到这个时节青衣君祠有西瓜吃了。领着侍卫们出了城,奔青衣君祠去了。
青衣君这个时候干什么呢?自从王院长和长孙夫人过完七七,她心里迷茫。最近天气热,她不爱出门,迷上了《左传》、《吕览》、《盐铁论》,天天看着那些捧杀、推恩、换家的阳谋阴谋,觉得挺有意思。
忽然听人说,皇帝微服领几个侍卫来了,她吩咐长庚:“来了就来了呗,以前当吴王时,你三天两头就能见着,有什么稀奇的?你就大大方方,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不就完了。”
皇帝上了后院的观景楼,让端西瓜解渴,还说饿了,要吃点爽口的。西瓜好说,每天早上都会摘几个熟的,吊在井里镇着。要吃食,只有点心。别的事前也没准备啥,还得问问元娘小姐去。
王元娘听了回禀,白了长庚一眼,这种小事也要来麻烦她拿主意。反正皇帝爱占便宜,当吴王那会到现在,来祠里消费从来不给钱。刚好,昨晚她一时兴起,用地瓜粉芡打了两大盆凉粉。今日中午想吃炸酱面,让厨房和了一盆面,估计这会都醒好了,就这两样吧。
凉粉切一指长条,放些盐、酱油、醋、蒜泥、芥末、花椒油、芝麻油,拌匀了就可以吃。凉爽劲道又滑溜,天热的时候,人容易没胃口,这个吃了也开胃。皇帝吃了觉得清爽又利口,十分满意。
皇帝意犹未尽,还想吃第二碗时,长庚笑道:“陛下,这东西虽爽口,不能多吃。还是吃点正经饭食,今日备了炸酱面,可想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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