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始,开封下起鹅绒细雪,银装素裹,汴水冻结,河道商船锐减。
江南割裂加上天寒地冻,大运河运输一道切断,往京师输送的赋税粮食明显减少,只有几大城门运输炭块多如牛毛。
开封数百万人口,若江南半年内不平,极有可能出现小规模的粮食危机。
一晃多日,韩世忠都没消息,赵煊又给韩世忠暂时居住的驿站发去御札,询问他怎么回事。
韩世忠慢悠悠回复道:找不着人,正在努力找,许是天寒地冻的跑到哪去谋生了吧,反正这些日子白巩楼上倒是不见人。
赵煊责骂:这些日子你还到酒楼玩乐?你也知道天寒地冻,人家要是被冻死,赏你五十军棍!
韩世忠则厚着脸皮回复道:不如还是撅屁股让官家打五十次算了。
他不明白,皇帝怎么这么操心,甚至动怒......不就一个女人吗,要是真跟了自己,铁得守活寡。
赵煊气不过,和韩世忠书信往来三天,骂了他三天,又亲自委派赵鼎动用开封府衙找人,非得把那女人找到,让韩世忠负起责任不可。
又几日,李纲传来消息,他已经在白沟河界河处同金人接触,正式划定地区开展互市,而金人按照约定,将郭药师押至宋军军营。
梁杨祖、张所负责押送郭药师回京。
他们已隶属于岳飞右军,他们返回京师,随带着岳飞一同率领本部精锐南下,先近抵京师休整,随后再同韩世忠南下平叛。
韩世忠近几日“焦头烂额”,倒是没空命令自己嫡系南下汇合,等待战船建造完毕在统一指挥。
跟郭药师一起的,还有当初约定购买的良马五百匹。
金人压了数量。宋廷方面也没有讨价还价,五百就五百,总比没有好。赵煊大手一挥,将这五百匹良马全部划给岳飞,让其自己组建骑兵队伍。
又命令李纲随队回朝复命,正式任命宇文虚中为河间府知府,督办榷场贸易,暗中还负责同谍者张邦昌联络。
王伦亦归朝,授予谏官官职,让其入仕。
媾和尘埃落定,举国欢庆,不久,陈过庭率群臣商议,为赵煊上尊号。
尊曰:孝德天圣皇帝。
好好养着曾经“政变”的太上皇,不杀不责,是孝,至于后面的天圣就是纯粹的拍马屁了。
赵煊起初不允,装一装。
群臣三上表,赵煊才勉强接受,此后同外国官方文件,以及群臣都称赵煊为“天圣皇帝”。
......
靖康三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李荐山随同韩世忠的参谋团们抵达开封,韩世忠热烈欢迎,李荐山受宠若惊,他倒是没见过这泼皮如此模样,好似急不可耐一般。
泼皮拉着李荐山一路由外城奔至内城,见了宗颖,又逛了瓦肆,该玩的都玩了一遍,末了,在驿站房间内他询问李荐山:“小子,俺问你一个问题。”
李荐山浑身一激灵:“什......什么问题?要亲自问我!”
韩世忠同他谈起妻子的问题。
李荐山满脸无奈,张牙舞爪地说:“我没有女人,我怎么知道这种事儿?”
“俺有个妻子......怎么说呢,没有孩子,不在身边,俺常年征战在外,很少回家。”韩世忠说。
两人四目相对。
“就这样?”李荐山疑惑,“这有什么可问的?”
“韩将军尸山血海里爬过好几遭,若女人在身边,那才是折磨,倒是保护她,韩将军想说什么?”
“老子说......老子说现在又有一个女人要随俺南下!”韩世忠喊出来,“可是老子不想带她!”
“就如你所说,尸山血海,哪是一个女人家该走的路!”
“那就不带,别人不懂事,怎么,韩将军也不懂事?”李荐山表情变得玩味,呦,嫌女人麻烦的泼皮还招女人欢喜?
京师果真人多,进来就沾花惹草,不过是不是好人就不得而知了,若是李荐山,绝不会去接触这些东西。
“哪里的女子?”
“酒楼的歌伎。”
“......”
“她就是图你的......这一身......”李荐山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总是是图谋不轨!”
韩世忠却张开大手制止他,满脸无奈地说道:“倒不是图谋不轨。”
“俺帮了她,又害了她,她要‘以身相许’,俺得负责啊......”
李荐山一脸鄙夷......你可不像是会负责的男人......
“你可知道,是赵官家要俺负责的!真是天塌下来,俺实在不知道官家为何要掺和一脚,着实为难老子,带她南下,不是害了她么!?”
韩世忠不是不想负责,他可以给她找些去路,或者给些钱财,但是她死要跟他走,南下危险重重,真不应该带她走,韩世忠自己都不敢保证每一次战斗都能活下来,若他出个意外,庇护的女人一样遭难。
李荐山目瞪口呆地望着韩世忠,他一瞬间想明白了,他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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