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临终药单在此!” 沈砚之怒吼着将油纸包奋力抛出。我伸手去接,却见玄冰令主掌心蓝光暴涨,一道冰锥破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沈砚之用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挡了上去,冰锥穿透皮肉的闷响听得我胃里直翻涌。
密档在空中散开,泛黄的纸页像断了线的风筝。我瞥见最上面那张写着 “三月十五,太医令王……”,还没看清后面的字,就见玄冰令主甩出火折子。火苗窜起的瞬间,我突然愣住了 —— 沈砚之瞳孔里映出的,是玄冰令主手腕内侧的诡异纹身。
那是条扭曲的冰龙,龙尾处缺了半片鳞片。和父亲遇害那晚,我在窗棂上看到的血手印里,那个模糊的黑影纹身,一模一样。
“拦住他!” 我尖叫着冲过去,却被陆明远的狗腿子死死拽住。沈砚之被冰链勒得满脸紫涨,还在拼命伸手去够那些飞散的纸页。玄冰令主慢条斯理地踱步上前,黑袍扫过之处,地面瞬间结出冰花。
“沈公子费心了。” 他弯腰捡起半张残页,火光映得他眼白发蓝,“不过这上面写的,究竟是真相,还是苏相当年伪造的?” 说着,他随手一扬,燃烧的纸页纷纷扬扬落在沈砚之身上。
沈砚之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冰链勒进皮肉的声音让人牙酸。他盯着玄冰令主手腕的纹身,突然笑出声:“原来你就是当年……” 话没说完,玄冰令主另一只手已经掐住他的喉咙。
我看着那些燃烧的纸页,心急如焚。其中一张飘到我脚边,上面只残留着 “毒发时间:子时三刻” 几个字。这分明是先帝驾崩当晚的记录!可还没等我弯腰去捡,玄冰令主突然一脚踩下,火星四溅中,最后一点证据化为灰烬。
“陛下!” 我转头望向龙椅,却发现皇帝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刻意回避这一切。陆明远趁机跳出来,唾沫横飞地喊道:“苏贼余孽勾结奸党,妄图混淆视听!请陛下速速下旨,将苏瑶和沈砚之就地正法!”
沈砚之被冰链吊在半空,嘴角溢出鲜血,却还冲我眨了眨眼。他藏在袖中的手飞快动了动,我这才注意到他悄悄塞给我的半张残页 —— 上面隐约可见 “双生” 两个字。
玄冰令主慢悠悠地整理着袖口的冰纹,目光扫过我手中的残页,突然嗤笑一声:“苏姑娘以为,这点东西就能翻盘?” 他掌心的玄冰令发出嗡鸣,整个朝堂的温度骤降,我甚至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冰碴。
就在这时,沈砚之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冰链勒进他的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艰难地转过头,冲着我大喊:“去寒潭镇…… 找林……” 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喷在玄冰令主黑袍上,在幽蓝的冰纹间开出一朵妖异的花。
我攥着半张残页,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玄冰令主手腕上的纹身、沈砚之拼死护住的 “双生” 二字、还有皇帝那见鬼的态度…… 这一切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而寒潭镇的林婉清,又和这桩惊天阴谋有什么关系?
太极殿外的雷还在炸,雨水混着血水顺着门槛往外淌。我看着沈砚之渐渐失去生机的脸,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父亲书房,暗格里除了半块玉佩,还有张字条 —— 上面画着个月牙形的伤疤,和玄冰令主手腕上的位置,分毫不差。
“拖下去。”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把沙子。侍卫们粗鲁地架起沈砚之,他的脚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血痕。我死死盯着玄冰令主转身离去的背影,他黑袍下摆扫过的地方,冰花正在慢慢融化,露出底下暗红的血迹。
这场戏,显然还远远没有结束。而我手中这半张残页,究竟是救命的稻草,还是催命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