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的竹杖突然插入甲板裂缝。翡翠色的真气顺着木纹蔓延,暂时逼退了正在腐蚀船体的暗影。老武僧的笑声却依旧爽朗:"看来有人不想让火锅宴准时开席啊!"
“没埋伏?”萨尔抱臂而立,海风掀起他肩甲下的狼毫,“可惜了,这鬼地方正适合血祭。”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踏上甲板时,幽灵船甚至没有晃动分毫。库尔提拉斯的海风铸就的平衡感让她如履平地,镶嵌艾泽里特水晶的法杖在掌心流转寒光:“惊喜确实不少——”她将皮质卷宗掷在霉烂的桅杆上,“但不在你期待的方位。”
暴风城国王的登场远不如女法师从容。安度因抓住船舷的手指关节发白,眼圈泛着不眠之人特有的青黑。萨尔在他身上嗅到熟悉的气味——那是权力碾碎理想时渗出的血锈味。
“季·火掌?”吉安娜的眉梢掠过讶异。
熊猫人将酒葫芦系回腰间,拱手作揖:“若非暗流涌动,本当备好四风谷的佳酿相迎。”
安度因刚要开口,萨尔突然举起战痕累累的右掌。兽人酋长的利齿在闪电映照下泛着冷光:“在诺达希尔,我见过泰兰德和玛法里奥。”
海鸥的嘶鸣陡然刺耳。吉安娜的法杖尖端凝结出冰晶,安度因的圣光在指缝间明灭不定。
“道歉?”萨尔扯动嘴角,露出类似苦笑的表情,“当暗夜精灵的箭矢指着我的喉咙时,任何忏悔都像诅咒之地刮来的沙尘。”他转身面向正在吞噬星辰的云墙,“他们只要希尔瓦娜斯的头颅,而奥格瑞玛的地牢里...连她的影子都关不住。”
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翡翠真气从七窍喷涌而出,在甲板上绘出塞纳留斯符印。老武僧的瞳孔倒映着云层深处——那里有万千亡魂正在编织绞索。
“所以你们带来了这个?”萨尔踢了踢吉安娜扔下的皮囊。一截暗夜精灵风格的箭矢滑出,箭簇上沾着的不是血,而是正在蠕动阴影的......世界之树的汁液。
安度因终于站稳身形,圣光在他眼中铸成王冠:“三天前,黑海岸的古树开始流血。每滴树脂都映出赞达拉金字塔的倒影——”年轻的国王握紧萨拉迈尼,“而每座塔尖都悬挂着你的战旗,萨尔。”
季的酒葫芦突然炸裂,陈酿在空中凝成青龙幻象。东方传来海妖的恸哭,西方云墙睁开万千血色瞳孔。萨尔的反魔法护盾瞬间笼罩全船,他这才惊觉——幽灵船的龙骨早已腐朽,此刻托着他们的根本不是海水,而是无数纠缠的......根须。
“对我们来说这也是最关键的事。”安杜因急切地回答,用手掌劈开面前的空气,“我们赶紧进入正题吧?”
吉安娜将手伸进甲板上的布袋,取出一支箭——赞达拉风格的花朵图案,显然也是赞达拉工艺——和一叠羊皮纸。她几步跨过甲板距离,将箭递给季,把文件交给萨尔,随后退回安杜因身边。
“我们截获了一支协助黑暗游侠维兹琳的部落小队。她离开法尔迪拉湾前往赞达拉时,曾提及你们现在地平线上看到的暴风雨。这说明是有组织的阴谋。”安杜因铿锵有力地说,“此外,我的情报主管图拉利昂指挥官确信:你手中这支箭的羽饰出自黑暗游侠之手。”
「不错,简明扼要。」萨尔在心中赞许。安杜因继续道:
“正如所见,这支箭的羽饰与普通赞达拉箭矢明显不同。我们保留了许多战争时期的样本可供比对。”
萨尔正欲细看文件,突然抬头望向暴风城国王:
“这些记录中提到...”
“我自己看得懂。”萨尔打断他,声音低沉。
文字令他心中泛起寒意。老战士的直觉再次敲响警钟,后颈汗毛倒竖。这是同一链条的新环节!对整个部落都是噩耗,对塔兰吉更是灭顶之灾。笔迹、语言、内容都确凿无疑出自黑暗游侠。虽然萨尔不熟悉他们的羽饰工艺,但这些该死的文件已足够作为铁证。
“所以你们在践踏我们的信任?”
安杜因的话语如铁锚般砸在甲板上。唯有海风呼啸的寂静持续蔓延,直到暴风城国王再次开口:
“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真在赞达拉寻求庇护?我来要答案的,萨尔,必须得到。”
一旁的季·火掌挺直身躯,愤怒喘息:
“部落子民对希尔瓦娜斯只剩憎恨。没人会暗中庇护她。贝恩·血蹄绝不会容忍此等阴谋,我亦是如此。听着——达萨罗周围的丛林燃起战火...”
萨尔起初声音低沉,但每个字都愈发有力。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笼罩塔兰吉的阴影之深。
“叛军袭击王宫企图刺杀女王,现在又开始焚毁纳兹米尔和祖达萨各地的洛阿神殿。她的顾问无所作为,而女王本人拒绝放下旧怨求援。”
人类国王眼中闪过宽慰。是的,萨尔听说人类觉得莱恩国王尚算英俊,但在兽人看来,这个淹没在笨重盔甲里的粉皮小子实在孱弱。罢了,至少这个粉皮小子愿意倾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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