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坑中之龙吧!"萧玦没好气地打断她,却没躲开她的手。
作作立刻凑过来,仰着小脸认真地问:"爹爹,胡子还会长出来的对不对?像我的指甲一样,剪掉了还能长!"
玥玥也跟着点头,小辫子晃得像拨浪鼓:"对呀爹爹,明天你就又是帅爹爹了!比戏台上的武生还要帅!"
萧玦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又看看儿子手里那三根可怜的胡须,满腔怒火莫名就消了大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作作手里抢过胡须,语气硬邦邦地说:"下次再敢拔,就把你们俩攒了半个月的糖糕全没收!"
"不要啊爹爹!"兄妹俩同时哀嚎起来,作作甚至瘪起了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沈落雁趁机搂住萧玦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王爷~ 孩子们也是喜欢你才跟你玩嘛~ 你看你平时板着脸,孩子们都想逗你笑呢~"她眨眨眼,眼尾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再说了,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有趣吗?"
萧玦看着她眼里的狡黠,知道自己又被套路了。他板着脸道:"以后不许再玩这种危险游戏!尤其是拔胡子,听到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沈落雁敷衍地应着,转头对孩子们使了个眼色,"还不快给爹爹道歉?"
玥玥立刻抱住萧玦的腿,小脑袋在他膝盖上蹭来蹭去:"爹爹对不起~ 玥玥给你捏肩好不好?像娘亲那样给你捏~"
作作也凑过来,小胖手在萧玦小腿上轻轻捶着:"我给爹爹捶腿!娘亲说捶腿能长高!"
萧玦被俩孩子又揉又捶,痒得直躲,脸上的黑灰蹭得更花了,连脖子上都沾了不少。水榭外的锦儿看得直捂嘴笑,手里的酸梅汤差点泼出来,连路过的老管家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赶紧低头快步溜走,生怕被王爷迁怒。
"好了好了,别闹了!"萧玦终于受不了,轻轻推开俩孩子,"都去洗手,准备用晚膳了!再闹就真没糖糕吃了!"
"耶!吃晚膳!"兄妹俩立刻把道歉的事抛到脑后,欢呼着跑向水榭外,留下萧玦和沈落雁在原地。
沈落雁看着萧玦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黑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王爷,你这模样要是被御史大夫看见,怕是要连夜写奏折,参你一本'仪容不整,有失体统'~"
萧玦没好气地瞪她:"还不是你教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哎呀,生活嘛,总要有点乐趣~"沈落雁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银镜递给他,"你看,其实挺有艺术感的,像水墨画里的钟馗,还自带烟熏妆效果~"
萧玦看着镜中那张黑灰交错的脸,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最近上朝时总有言官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合着这娘仨三天两头就在背后搞"坑爹"恶作剧!
"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们密谋坑爹..."萧玦话没说完,就被沈落雁用帕子捂住了嘴。
"嘘~ 王爷小声点,"沈落雁眨眨眼,凑近他耳边低语,"我正琢磨呢,再生个孩子,组成'坑爹三人组',以后每天变着法儿给你惊喜,保证比现在有趣十倍~"
萧玦:"......"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自从娶了沈落雁,就彻底沦为了作精家族的"专用沙袋",每天不是被穿粉裙,就是被拔胡子,再这么下去,怕是离"英年早逝"不远了。
晚膳时,萧玦特意让厨房做了孩子们最爱的糖醋排骨,想借此扳回一局。谁知玥玥刚咬了一口,就皱着眉把排骨放回碗里:"爹爹做的排骨没有娘亲做的甜,娘亲做的会粘牙,像糖霜一样!"
作作也跟着点头,小胖脸皱成包子:"对,娘亲做的排骨会'跳舞',爹爹做的不会!"
沈落雁立刻接口,夹了块排骨放进萧玦碗里:"哎呀,王爷别介意,孩子们就是嘴挑~ 不过说真的,你这手艺确实该跟我学学了,下次我教你调酱汁,保证让孩子们抢着吃~"
萧玦:"......" 他默默放下筷子,决定以后还是少参与这种"家庭聚餐",不然迟早被这娘仨气出内伤。
夜深人静时,萧玦看着身边熟睡的沈落雁,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下颌,那里果然又痒又疼,还有种轻微的肿胀感。他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罢了,被这作精一家折腾的日子,虽然鸡飞狗跳,却也充满了他从未体验过的温暖和乐趣,或许这才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幸福吧。
只是他没想到,第二天上朝时,三皇子赵衡盯着他下巴上未消的红印,又看看他脸颊上没洗干净的锅底灰痕迹,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等到散朝,才凑过来低声问:"皇叔,昨夜...没睡好?这下巴是怎么了?莫不是被哪家的小猫小狗给挠了?"
萧玦:"......" 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府,把作作和玥玥藏在柜子里的糖糕全找出来,扔得远远的!
而此刻的摄政王府,沈落雁正展开一张宣纸,给作作和玥玥看她刚画好的"作精冠军图"——画上的萧玦一手捂着下巴,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脸上涂满黑灰,偏偏眼神里还透着几分无奈的宠溺。旁边站着举着三根胡须的作作,和拿着黑帕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玥玥,画的右上角用朱砂笔题着八个大字:《摄政王府坑爹大赛冠军作作小公子》。
玥玥拍手叫好,小手指着画里萧玦的胡子:"娘亲画得真像!爹爹的胡子都立起来了,跟刺猬似的!"
作作则指着画里自己手里的胡须,认真地说:"娘亲,下次我要拔四根!还要比这次拔得更疼!"
沈落雁笑着摸摸他的头,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好呀,下次我们跟爹爹商量一下,看他愿不愿意让你拔五根~ 不过可不能告诉爹爹是娘亲教的哦~"
此时正在宫中批阅奏折的萧玦忽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墨汁溅在奏报上,晕开一个狼狈的黑点。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作精兄妹的"坑爹大赛",恐怕永远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天,而他这位摄政王的"悲惨"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