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小主子聪明归聪明,可日常很多时候还是实打实的孩童心性。
所以小福子他们当时感触归感触,之后却是就没惦着这事儿了。
哪知小主子除了给他们赏钱,还根据差事不同,给了很实用的东西。
本来在良娣主子跟前当差,虽说日常规矩重,但在他们没犯错的前提下主子待他们俨然是极好的。
逢年过节的赏银不少。
平日里也时不时会在份例之外,给他们一些吃穿用度上的添补。
冷不着他们,饿不着他们,更不会像宫里有的主子那样拿奴才撒气。
给人做奴才的,能遇上这么好的主子真就是几辈子烧了高香。
如今小主子这么大点儿就知道体恤下人,小福子他们不感动才怪呢。
若不是宫里不允许谁轻易哭,小福子高低要哭着冲小主子嚎两声。
槛儿在一旁看得啼笑皆非。
扭头叫人把她的一个箱笼抬过来。
箱笼里装的她每到一个地方,偶尔跟瑛姑姑她们上街买的一些小玩意儿。
白天典玺局检查过了。
里头有宫外特产的,适合寒酥、小福子他们做衣裳鞋袜的料子并姑娘家的胭脂水粉,及一些手工艺品。
自然也有曜哥儿的。
譬如杭州当地卖的超小西湖绸伞、桌椅及茶具,苏州的布偶绢人。
从其他地方搜罗的特色陀螺、空竹、毽子,草竹编的十二生肖等等。
都是适合小孩子过家家玩的。
另有几套极具特色的文房四宝。
尽管有些宫里能做,曜哥儿的玩具也不少,可从宫外来的意义格外不一样。
曜哥儿把只有巴掌大的桌椅、伞什么的摆到炕几上,又让小宫女把那套小茶具洗干净装上新鲜茶水。
他这边张罗好,院里传来动静。
曜哥儿伸着脑袋往窗外一看。
“爹爹!”
他蹿下炕,风似的刮到院里。
上来便叽叽喳喳地说他很喜欢娘买的礼物,并真诚地邀请他爹喝茶。
骆峋进屋。
看见炕几上摆得满满当当的小玩意儿,目光在不及大人半个拇指大的茶杯上扫过,淡声表示:“不渴。”
曜哥儿也不强求。
自己端起茶杯连饮数杯!
饮完抱了个蹴鞠过来,让爹爹陪他玩。
骆峋同意了。
槛儿猜这人拒绝儿子的茶,估计是因为那茶杯是幼童过家家之用,太子爷觉得他拿在手上有损形象。
蹴鞠则不同。
能强身健体,亦能锻炼反应能力。
太子就是这样,鲜少陪儿子玩过于幼稚的东西,但也不会全将陪曜哥儿的事交给槛儿或是乳母宫人。
“爹爹好厉害!”
院子里,骆峋神情淡然地踢着蹴鞠。
精致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配上浅粉薄唇,一张俊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立体深邃,气势亦更凛冽。
仿佛一把伫立于山巅的长枪,又像丛林间一头随时伺机而动的雄狮。
这样的一个人,在外估计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会陪孩子踢蹴鞠的人。
槛儿临窗靠坐在炕上,看着父子俩。
曜哥儿的注意力被爹爹干净利落的动作吸引了,兴奋地数着数。
太子似乎察觉了她的目光,抬眸朝她看来,黑黝黝的凤眸深不见底。
等父子俩踢完蹴鞠,时间也不早了。
曜哥儿自觉回东厢。
皇子皇孙们通常五岁后单独另居,曜哥儿年纪不到,加上想和娘多住两年。
所以小家伙五岁之前一直住东厢。
槛儿由寒酥喜雨搀进了内室,她如今肚子大,不方便进出浴桶泡澡。
只简单冲洗了一番。
饶是如此,太子也比她先一步从东浴间出来,拿着一本书在榻上看。
等她收拾完上榻,骆峋放下书让海顺熄灯,两人在久违的床榻上躺下。
槛儿侧躺着。
骆峋从后面拥住她,摸她的肚子。
“可难受?”
槛儿背对着他往他怀里挪了挪,手覆在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上,“下午又睡了一觉,这会儿没感觉多累。”
骆峋:“这胎生了不生了。”
认真说来,这胎纯属意外。
在外巡视河工他的心思都在正事上。
槛儿也忙着帮他协调内务,与一些官员女眷打交道,慰劳成千上万河工家中的老小,替他安定着后方。
如此,两人鲜少有风花雪月的时候。
晚上自然很少行事。
偶尔一次,也是用了如意袋的,却不曾想意外便出在这如意袋上。
也就是今年正月里那回,那时工程计划进展顺利,难得放假清闲。
当日晚膳他与槛儿难得有雅兴小酌了几杯,夜里自然而然起了兴致。
许是他没收住力。
打理如意袋时才发现,破了。
骆峋:“……”
几年了,头一回出现这种情况。
也没料到,只那一回便……
看来以后得用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