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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墨香策山河 > 第191章 促狭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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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到卢公初还朝,听闻崔题与她合作讲义堂,大抵要考考她是否可靠。将来卢公执政,那国子监的合作事宜,也要经过他的首肯。

崔题邀她入园,也是帮她争取机会。

卢公的手指在台面轻轻地扣了扣,配合他含笑淡淡审视的眼眸,无人猜到他思忖何处。

少顷,卢公道:“潘娘子开设讲义堂、助力国子监,有何谋划?”

潘令宁又偷偷瞥了崔题一眼,见他只是专注地望着她,似对她独自应对十分放心,她也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望向卢公说道:

“不瞒卢公,我家中有一位兄长,深受延朔党蛊惑,而我在京中经营齐物书舍那段时日,恰逢大比之年,也见识了不少异地而来的举子,其中不乏对那北国文化、风物,乃至制度大肆赞扬的盲从者。

“结合五年前新政失败缘由,深知那延朔党操控言论、祸国殃民,以及对新政的阻碍,如今若要重启新政,势必铲除延朔党,肃清舆论封口。讲义堂可巧借子史籍授课之机,向未来的新科士人、国之栋梁宣传新政,势必栽培拥护之众。

“文繁书铺借助国子监增设之机,参与选拔生徒,亦可筛选出对新政有真知灼见者。这些书生将来不论入仕为官,还是云游在野,倘若相信新政之利,摒弃延朔党妖言惑众之词,将来新政推行之时,途中的障碍也减少许多。

“总而言之,不论我开设讲义堂还是文繁书铺,究其目标,皆为新政推行助力!”

她一番拳拳之心的相告,卢公听后仅捋髭须颔首,却未多表示,反而看了崔题一眼,而后,出乎意料地问了一句:“娘子与崔相公,何时相识?”

这一番话问出,导致两人皆一怔,面面相觑。

潘令宁道:“卢公,我与崔相公乃正旦朝会之后,击破鬼樊楼之时,才萌生了合作的念头。”

崔题眼眸一转,亦跟着解释:“潘娘子胸有丘壑,商贾之中,愿倾力相助匡国的少之又少,而潘娘子击垮鬼樊楼的决心,也让下官看到合作之利。”

卢公眯眼一笑,仅是捋髭须道:“甚好!甚好!”

之后,卢公似乎对潘令宁也客气了许多,真当合作的友人一般看待。潘令宁也把那一番奇怪的试探,抛诸脑后。

推杯换盏间,酒过三巡,转眼已入暮。

众人起身告辞,卢公不胜酒量,起身之时已有些踉跄,任由管家和小厮扶着,他忽然把着崔题的手臂:“志卿啊,你留下稍后,片刻再走!”

桌上一直十分低调的卢夫人,也十分反常地含笑开口:“崔相公,家主与您半载未见,仍有一番叙话,您若是不着急,可留下来,听听琴声,用用晚膳?”

其他两位同僚一听,似乎便明白了,也跟着打趣撮合:“志卿,卢公和卢夫人诚挚相邀,你便留下来吧!”

“是啊,崔相公,崔卢两家都经历了磨难,这何尝不是一桩喜事?”

崔题刚捧袂想说什么,两位同僚陡然把他按回了位子上,便笑呵呵地告辞离去了。

此时的潘令宁,成了门外之人一般,进退不是,也听不明白。

但是她心中隐隐有猜测,她忍不住看向琴声飘来的方向。

隔着桂树林中,藏着一座亭子,青琉璃瓦停角在花海中若隐若现,那拨琴的主人也如云雾中的仙子,只听琴声,不见其人。

那琴声悠扬,如怨如慕,不绝如缕。居然已经弹了一个晌午,似一个晌午的召唤,如今终于等来回应?

她忽然心神不宁,因这份无端的猜测起了烦躁之意,淡淡瞥了崔题一眼。

崔题却忙于回答二老的话,片刻之后才察觉到她的眼神。可她又不着痕迹地别开目光,只敛衽行礼道:“多谢卢公卢夫人款待,民女先行告退了。”

卢夫人也客气地对她点头:“潘娘子好走。宅老,送送宾客!”

潘令宁只能跟随崔题的两位同僚离开了清和园。

至于崔题留在园中,发生了什么,她便不得而知了。

可是,她仍忍不住一番揣测啊,早在去岁之时,她便听闻崔夫人有意撮合崔题与卢参政家的三娘子了,那会儿崔题仍在推拒否认。

不论是张枢相家的女公子,还是卢参政家的三娘子,他崔题从来不缺桃花运!

想到两月前她自甘留在兴承寺照顾他一夜,反而是她有失矜持,自讨没趣了!

“东家,可要回甜水苑?”云伯坐在车辕上驾车,头也不回地询问了一句。

潘令宁坐在马车内,紧紧搅着手绢,许久,才强压下心头的不甘,恢复了平静语气说道:“嗯……回吧!等等!罢了,先去一趟来金质库,我去协商一番,看如何赎回我的镯子。”

“好咧!娘子为了那五车粮,质出去的一对和田玉镯,可赔惨了!”随着云伯摇摇头感慨,马车调转了一个头,往城东走去。

马车正嘚嘚小跑,车轮辚辚碾过街衢夯实的土路,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快步的马蹄声,可当脚步走近之时,又转为不疾不徐,而后,车外传来一个愉悦的声音:“潘小娘子的马车调往城东,将去往何处?”

潘令宁诧异地掀开帘子,便看到崔题骑着马儿,与她并排而行。

见她掀开了帘子,他唇边的笑意更深,眼眸转为深邃,自带含情脉脉的微光,让她猜测,让她无所适从。

她刚想询问他怎么在此处,可转念一想,他可不往城东回府?反倒是她行径可疑。

她只瓮声瓮气回应:“崔相公方才,不正是留在卢相公宅邸,与三娘子相看?”

崔题朗声一笑,眉眼间愈加促狭,侧头道:“娘子,你如何得出结论,我与卢三娘子相看?”

“难……难道不是么?”潘令宁言罢,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她好像的确无凭无据!而且这番劈头盖脸的质问,听着像是拈酸吃醋,着实有失体面!

她只能改口转圜道:“抱歉,许是我会错了意,那崔相公方才,因何留在卢府?”

崔题骑着马儿,平视前方,心情愉悦,状似漫不经心道:“娘子会错的意,又何止这一处?该深想时不多想,不该深想时,又多想了!”

他说罢,目光异样,淡淡地睇向她,似乎饶有兴趣地等待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