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之国边境的湿冷雾气总能在黄昏时分浸透木叶营地的每一个角落。
将篝火的暖意和硝烟的气味裹上一层黏腻的水衣。
宇智波烬抱着手臂,独自立在营地外围哨塔的阴影里。
猩红的三勾玉在暮色中缓慢轮转。
倒映着远处草忍村模糊扭曲的边界线轮廓。
“晦气!” 一个背着医疗包的后勤下忍缩着脖子快步走过营道,忍不住对着哨塔方向低声啐了一口,“把他放这儿,跟守墓似的!哪天他一发疯,万花筒开了我们可都成祭品!”
旁边正在整理绷带的同伴赶紧扯了他一把,声音压得更低:“闭嘴吧伊藤!那位大人……耳朵毒着呢!听说上个月有人在背后议论他死掉的儿子,第二天训练手里剑就偏了方向,离脖子就差一寸!”
第三个年长的忍者抱着木箱路过,发出沉闷的哼声:“怕什么?宇智波的傲慢骨头都是空的!他儿子怎么死的?不就是死在了不该他去的地方?他自己不也是个被‘族谱’一脚踢到这鬼地方来的?派给烬的队伍,哪次不是死伤最惨?”
木箱重重落地的声音打断了嘀咕。
“赶紧搬物资!今天轮到那个怪胎小鬼去伺候他了,啧,才几岁?”
营地边缘那顶最破旧的帐篷帘子被一只小手掀开。
祭抱着高过自己头顶的一摞忍具卷轴和磨刀石,脚步很稳地走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哨塔上那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僵硬背影。
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像两口幽深的古井。
他径直走向哨塔下方的装备保养点。
金属与磨石尖锐的摩擦声是这片区域唯一的动静。
祭低着头,专注地打磨手中一柄寒光闪烁的苦无。
锋刃刮擦石面带起的细微火花偶尔照亮他低垂的眼睫。
他身边整整齐齐码放着烬今日任务归来后需要保养的所有武器:
几柄手里剑边缘带着暗红的结块。
长刀刀鞘缝里渗着可疑的深色粘液。
还有一支特制的风魔手里剑,巨大的利齿间深深嵌着几缕不属于人类的灰白毛发。
浓烈的血腥味和金属的冷腥混合着潮湿的雾气。
凝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紧紧贴在后背的皮肤上。
时间在单调的摩擦声里流逝,直到月亮爬上哨塔顶端。
祭停下动作。
拿起最后一把短小的苦无。
这把苦无很旧了。
制式普通。
刃口甚至有细小的豁口。
显然并非战场利器,更像孩子的训练用具。
唯一特殊的是刀柄处缠着的褪色布条。
似乎被人摩挲了无数次。
他轻轻举起它。
月光如水,流过冰冷的金属表面。
哨塔上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
烬俯视着下方那个小小的身影。
看着他手里那把苦无。
胸膛明显地起伏了一下。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冷漠:
“那把不用磨。”
祭仿佛没听见。
指腹继续拂过刀柄那块褪色的布。
动作轻柔得不像在处理杀人凶器。
他低着头。
声音平缓而清晰,在寂静的暗夜里异常突兀,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穿透力,径直钻进哨塔顶端那个僵硬男人的耳膜:
“武器沾满了血,那就叫凶器。”
他顿了顿,指腹停顿在布条上磨损最厉害的那一点凹痕上,“可要是沾满了别人的念想……”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冰冷的月光,落在烬那张骤然绷紧的脸上,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就叫墓碑了。”
篝火的劈啪声、帐篷里的咳嗽声、哨兵走动的脚步声……
整个营地边缘所有的杂音仿佛在瞬间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抽走了。
烬站在塔顶。
后背的肌肉猛地僵硬如铁石。
夜风吹乱了他额前垂落的几缕黑发。
露出那对猩红的写轮眼。
血色的勾玉在黑暗中疯狂地旋转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
速度逐渐慢下。
最终停滞。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混杂着草叶腐败和土壤气息的空气灌入胸腔。
压得他心脏阵阵闷痛。
“小鬼。”他开口。
声音喑哑得像是砂砾摩擦过生锈的铁皮。
“你那舌头迟早给你惹祸。”
祭垂下眼帘。
重新拿起磨石。
专注地打磨着那柄小苦无锋刃上的细微划痕。
没有再说话。
只是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宇智波大人的刀……”
“别让那小子碰!”
“烬大人呢?”
几个年轻忍者匆匆跑到装备点。
看到祭蹲在那里细心地收拢磨刀石和保养油。
而烬的那把杀气腾腾的长刀已经被擦拭干净,安稳地插回刀鞘。
他们面面相觑。
看到祭才松了口气。
又略带紧张地压低声音:
“紧急集结!东面营地遭到袭击!岩隐的爆破部队!火光冲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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