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之国的风,带着尸体腐熟的腥甜。
把夕阳的残光都染得黏腻。
猿飞炎吐掉嘴里嚼了半日的草根。
那点苦涩早被硝烟腌入了味:“晦气!”
“草忍那些墙头草撤得倒快,”
“烂摊子全甩木叶脸上!”
他粗粝的指关节敲了敲腰间苦无袋,“兔崽子们都警醒点!”
“这条补给线最近可不太平,”
“岩隐的爆遁狗鼻子灵得很!”
祭安静地走在队尾。
指腹一遍遍摩挲着苦无柄上缠得死紧的褪色布条。
这布条吸足了汗和血,又硬又韧。
刮得皮肤微微刺痛。
像某种不祥的烙印。
队列里一个胖子中忍,代号秤砣的,正呼哧带喘地抹汗:“头儿,咱就不能绕路?”
“这峡谷闻着像停尸间,瘆人!”
“绕?”
猿飞炎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带着硫磺味的气。
“绕去给岩隐当活靶子练起爆符?”
“秤砣,你这一身肥膘跑起来是难看,”
“总好过炸成肉沫糊墙上!”
他鹰隼般的眼神扫过两侧黑黢黢、刀劈斧凿般的峭壁。
岩缝里渗出的冷水滴答坠落。
在死寂中撞出回音。
“都他妈给我把招子放亮!”
“感觉脚底板发烫的,立刻喊——!”
最后半截尾音,是被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嚎硬生生打断的!
“爆————!”
左前方悬崖顶端!
一个裹着沙黄土尘的壮硕身影犹如人形投石机般轰然砸落!
是赤岩!
落地瞬间!
他布满岩棱凸起的右拳已裹挟着刺目的白光和灼热气浪,狠狠贯入地面!
“地雷拳!!”
没有声音。
或者说,所有的声音都被那一瞬间爆开的、吞噬一切的刺白强光剥夺了。
大地像一张脆弱的纸片被从内部点燃!
撕裂!
狂猛的气浪夹杂着碎石、火焰和被瞬间蒸发的水汽,如同决堤的熔岩洪流!
朝着狭窄谷底拥挤的木叶小队奔腾咆哮!
最前排的两个下忍只来得及将眼睛瞪到极限。
身影就被淹没!
撕碎!
在粘稠灼热的橘红闪光里。
“撤退!散开!狗日的岩隐埋伏!”
猿飞炎的眼睛瞬间被火光逼出血丝。
喉咙因过度嘶吼而破裂嘶哑!
却盖不住那地动山摇的爆炸轰鸣!
“钻崖缝!找掩体!快——!”
混乱像瘟疫一样炸开。
尖啸!
哭喊!
肉体撞击岩壁的闷响!
土石崩裂的哗啦声!
绞成一锅绝望的浓汤。
秤砣连滚带爬撞向一块巨岩后凸起的崖缝。
肥胖的身体卡在入口处,挤得眼白直翻:“进…进不来!要炸了!谁来拉我一把!”
没人能顾他。
死亡的火鞭贴着地面抽打。
每一次爆炸都卷走一抹滚烫的血色。
猿飞炎反手甩出一把手里剑钉入头顶岩壁,想借力腾挪!
一块磨盘大的岩石被冲击波掀飞!
擦着他头皮砸在脚边!
碎石屑深深扎进脸颊。
一片人仰马翻的狼藉里。
祭停下了脚步。
不是后退。
而是停滞在漩涡的正中央。
他微微侧过头。
冰冷的目光掠过被爆炸瞬间抹去的两名同伴位置——那里只剩下焦黑的印记和几缕飘散的腥烟。
他抬起手。
指尖拂过苦无柄上那圈粗粝的布条。
“逃兵的血,” 他开口。
声音不大。
却奇异地穿透了爆炸的余音。
清晰得像一枚冰锥凿进猿飞炎的耳膜。
“浇不灭敌人的火。”
猿飞炎刚躲到一处岩石凹陷处,闻言猛回头!
瞳孔因震惊而收缩:“小崽子你找死?!快滚回来藏好!”
猩红的烙印在祭眼底骤然点亮!
三枚勾玉从深邃的墨色瞳孔深处旋转而出!
带着金属般的冰冷光泽!
和对血肉气息的精准捕捉!
刹那间!
锁死了上方赤岩再次聚力鼓胀、欲要挥出第二击的爆拳手臂!
无形的幻术波纹已如水银泻地。
悄无声息地浸染开方圆五十米扭曲的空间。
“队长,” 祭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带他们退到峡谷西口。”
“路,我来‘擦’干净。”
“擦干净?你拿命擦?!” 猿飞炎气得七窍生烟!
刚想冲出去揪他。
祭的身影却已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尾音在呛人的硝烟里打转。
“幻术·镜花水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手抽帧、打乱、重新拼接。
在赤岩那双因狂暴杀气而赤红的瞳孔中。
一幕景象如泡影般涌现——
峡谷底部烟尘未散的狼藉之处!
一大片木叶忍者的残部如同鬼魅再生!
不仅重新聚集!
更赫然集结成一股悍不畏死的洪流!
正怒吼着、咆哮着朝他藏身的崖壁发起决死冲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