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缓慢和不容置疑的力度。
将它套进了纲手左手的无名指根部。
金属冰冷的触感瞬间烙上皮肤。
尺寸竟严丝合缝。
“眼泪,”祭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冷的宣判,在死寂的碑林中回荡,清晰地盖过了远处压抑的哭泣。
“该为还活着的人流。”
他微微俯身。
冰冷的唇几乎贴到纲手冰凉的耳廓。
吐出的气息如同寒霜。
“比如…为你自己。”
“为你的未来。”
“为我。”
戒指被彻底推至指根。
冰冷的金属紧紧箍住她的手指。
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宣告着归属。
纲手身体剧烈地一震!
仿佛被那冰冷的金属灼伤。
她死死地盯着无名指上那枚突兀的素白戒指。
它像一道刺目的伤疤。
烙在自来也的慰灵碑前。
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想将它拔下来狠狠砸在地上!
可身体却被巨大的悲痛和那玄黑大氅的重量死死钉在原地。
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仪式在一种诡异而沉重的气氛中结束。
人群沉默地散去。
留下慰灵碑前堆积的白菊和那刻着“豪杰自来也”的无名石碑。
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显得愈发孤寂。
纲手如同失了魂的木偶。
被祭半揽半带着离开。
那枚素白的戒指在她指间闪烁着冰冷的光。
夜深人静。
火影大楼顶层。
祭的专属休息室内弥漫着冰冷的雪松气息。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沉睡去的木叶村。
零星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祭站在窗边。
指间把玩着那个空了的素白银戒盒。
盒体冰冷。
触手光滑。
他的指尖沿着盒盖内侧的边缘轻轻摩挲着。
眼神深邃莫测。
突然。
他摩挲的动作微微一顿。
指尖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凹凸感。
那不是一个自然的瑕疵。
祭的右眼微微眯起。
指间瞬间凝聚起一丝锐利如刀的查克拉。
极其精准地沿着盒盖内衬与盒壁连接的缝隙。
轻轻一划!
嗤!
一层极其纤薄、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夹层被无声无息地挑开!
一股浓烈、奇异、带着强烈生命气息的油脂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那味道并不难闻。
反而有种奇特的草木清香。
却与这冰冷的房间格格不入。
充满了野性和…旧时代的烙印。
祭的指尖。
从夹层中捻出了一小瓶东西。
那是一个极其简陋、用某种坚韧植物果实掏空制成的小小油瓶。
瓶口用木塞封住。
瓶身粗糙。
甚至能看到天然的纹路。
瓶内。
盛装着大半瓶粘稠的、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奇异琥珀色的油状液体。
油液在瓶中微微晃动。
折射出点点微光。
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生命力。
蛤蟆油。
而且是品质极高、蕴含着浓郁自然能量的妙木山蛤蟆油。
是修炼仙术的辅助之物。
更是妙木山契约者之间某种不言而喻的信物象征。
祭捏着这瓶小小的、散发着生命气息的油瓶。
静静地看着它。
窗外的微光落在他脸上。
一半在阴影中。
一半被照亮。
勾勒出冰冷而完美的侧脸线条。
他那只露出的右眼。
深潭般的瞳孔深处。
一丝极其隐晦的、比窗外的夜色更加浓稠的黑暗。
无声地翻涌上来。
“偷藏定情物的老鼠…”祭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低沉如同梦呓,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和刺骨的寒意。
他捏着油瓶的手指。
骨节微微泛白。
慰灵碑林在深夜中如同巨大的黑色墓碑群。
沉默地矗立在无边的黑暗里。
新立的石碑前。
白菊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散发着最后的幽香。
冰冷的石阶上。
一道玄黑的身影如同夜色本身凝聚而成。
祭站在自来也的无字碑前。
身姿挺拔。
如同审判的雕像。
他手中捏着那个简陋的植物油瓶。
瓶中的琥珀色油脂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没有多余的言语。
祭拔掉瓶口的木塞。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草木与生命气息的味道逸散出来。
在冰冷的夜风中显得有些突兀。
他微微倾斜瓶身。
粘稠的、带着奇异光泽的蛤蟆油。
如同迟到的、无法诉说的遗言。
被缓缓倾倒在那冰冷的、刻着“豪杰自来也”名字的石碑基座上。
油脂顺着碑石粗糙的表面蜿蜒流淌。
留下深色的、如同泪痕般的湿迹。
散发着与这死亡之地格格不入的生机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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