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五十八年十二月的末尾。
严寒如同无形的巨手。
紧紧扼住村子的咽喉。
空气干燥冷冽。
吸一口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楚。
火影大楼后方。
一处原本用作高级休憩的庭院。
却被彻底改造。
与周遭肃杀的氛围格格不入。
庭院里。
触目所及。
是铺天盖地的白。
成千上万朵碗口大小的罂粟花。
在特制的保温结界催生下。
无视季节地盛放着。
它们层层叠叠。
绵延成一片令人眩晕的白色花海。
硕大、娇嫩、带着丝绒般质感的白色花瓣。
在惨淡的冬日阳光下。
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异的纯洁。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甜香。
那香气馥郁、醉人。
带着奇异的诱惑力。
如同最甜美的毒药。
无声地渗透进庭院每一个角落。
试图麻痹所有的感官。
掩盖住深埋土壤之下的冰冷。
纲手裹着厚厚的雪白狐裘。
蜷缩在庭院中央唯一一张铺着厚厚绒毯的躺椅里。
巨大的狐裘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
只露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曾经明亮的琥珀色眼眸失去了焦距。
蒙着一层水汽般的迷离。
失神地望着眼前翻涌的花浪。
金色的长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随意地披散在雪白的狐裘上。
几缕发丝粘在她光洁却异常干燥的额角。
无名指上那枚素白的戒指。
在满目的白色中几乎隐没。
她的身体异常安静。
只有胸口的微弱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那浓郁的花香似乎钻进了她的四肢百骸。
带来一种奇异的、深入骨髓的麻痹感。
让她连指尖都懒得动一动。
剧烈的、源于胚胎融合和柱间细胞侵蚀的脊椎疼痛。
在这片花海和甜香的包裹下。
似乎真的被隔绝在了遥远的地方。
只剩下一种沉重的、令人昏昏欲睡的麻木。
祭站在她身旁。
一身玄黑立领和服。
在无边的白色花海中显得格外刺目。
如同雪地里的一滴浓墨。
银发一丝不乱。
左眼的黑绸是这片虚假纯净中唯一的深渊入口。
他微微垂眸。
目光落在纲手那失焦的、被花香熏染得迷醉的侧脸上。
右眼深处一片沉寂的冰原。
“很美的花,不是吗?”
祭的声音响起。
低沉而磁性。
如同情人间的低语。
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清晰地传入纲手迟钝的意识中。
他微微俯身。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拂过一朵开得正盛的白色罂粟。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颊。
“它们不仅美丽…”
“…更是珍贵的药物原料。”
他指尖捻下一片柔嫩的花瓣。
在指腹间轻轻揉搓。
透明的、带着浓郁甜香的汁液渗出。
沾染在他的指尖。
“麻醉剂…也是绝佳的…止痛药。”
“能抚平世间最剧烈的痛苦。”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催眠般的蛊惑力。
仿佛这满园的罂粟。
真的是为了她的救赎而存在。
纲手毫无反应。
迷离的目光依旧追逐着风中摇曳的花影。
仿佛沉溺在甜美的梦境里。
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浓郁的香气包裹着她。
麻痹着她的神经。
也侵蚀着她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
祭的唇角无声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捻着那片沾满汁液的花瓣。
直起身。
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握着一支小巧、却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注射器。
针筒内。
盛装着少量粘稠的、如同浓缩的白色乳汁般、散发着与花香同源却更加精纯刺鼻气味的液体——
正是从这满园罂粟中提炼萃取的强效镇痛药剂。
他绕到躺椅后方。
动作轻缓却不容抗拒。
冰冷的手指拨开纲手颈后狐裘的绒毛和散乱的金发。
露出那截苍白而脆弱的脖颈肌肤。
皮肤下。
淡青色的血管在冬日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疼痛…”
祭的声音贴着她的后颈响起。
冰冷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皮肤。
如同毒蛇吐信。
“…会伤害我们的孩子,纲手。”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
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需要…彻底的安宁。”
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支闪烁着寒光的针尖。
精准而迅疾地刺入了纲手颈后那脆弱的、靠近中枢神经的静脉!
“唔…”
冰冷的刺痛感让纲手身体猛地一颤。
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
迷离的眼眸瞬间睁大了一瞬。
闪过一丝本能的惊恐。
但随即被更汹涌、更强烈的药剂洪流所淹没!
粘稠冰冷的药液被迅速推入她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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