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礼离宫的时候,德妃被皇帝传到了御书房。
在路上德妃已经听到了自己父亲畏罪自杀的事情,一路上她心中忐忑却知道父亲是在为她和康家的未来博一条路。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心翼翼,竟然还是让康家被盯上了。
所以当初她就没看错,这个孩子若长不大还好,长大了定然会成为他们的拦路石。
那个女人当初还是太过于自负了,若当年她们直接把楚御礼那孩子给弄死了,即便皇帝查出什么也有慧贵妃和淑妃那两个蠢货挡在前面,哪儿还来那么多事情!
一路胡思乱想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已经被宫人清理干净了,甚至地上都没有一点血迹了,德妃在还带着一些水迹的地板上跪了下去,她眼泪顺着眼眶滑落,“陛下。”
皇帝坐在龙椅上打量着这个从嫁给自己后就相当乖巧听话的妃子,听定安伯的话,他这些年因为自己忽略了这个妃子对自己很是怨恨。
德妃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跪了多久,只知道她感觉自己的膝盖疼得快要承受不住了,她才听到皇帝淡漠地问她,“你跟着朕多久了?”
德妃连忙抬手擦拭眼泪,认真地回答,“回陛下,臣妾跟着陛下有整整二十三年了。”
皇帝嗯了一声,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二十三年,时间挺长了。”
德妃咬着嘴唇没说话。
皇帝盯着德妃看了瞬息,又问,“那是朕登基那年跟着朕的?老四多大了?”
德妃垂眸回答,“是,跨过年坎四皇子就十五岁了。”
“他出生没多久,身为朕嫡长子的御儿就病了,是吧?”皇帝语气轻轻的,甚至还能听出些许浅笑的意思。
但是跪在地上的德妃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抬眸看向皇帝,低声道,“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德妃,为何你跟着朕整整二十三年了,却在过了那么多年才有身孕?又为何你刚产下儿子御儿就病了?”皇帝目光阴沉地看着德妃,脸色也骤然变得冰冷,“你和那个吸血鬼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还是说那个人给你承诺了什么?”
“陛下,臣妾真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啊。”德妃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惊慌,眼底尽是无助之色,“臣妾方才听说了臣妾的父亲所做的糊涂事,若您因为臣妾的父亲做了糊涂事迁怒臣妾,那臣妾无话可说,但是您不能冤枉臣妾啊,臣妾这些年一直在宫中,哪儿能认识什么吸血鬼啊!”
“这么说大皇子当年中毒与你无关?”皇帝收回看德妃的目光,脸色也不似先前那般冰冷,像是先前没有说过那些冰冷的话一样。
“陛下,当年给大皇子下毒的人不是慧妃和冯丞相吗?”德妃抬眸看着皇帝,眼中的泪水就没有干,她抬手轻轻拭泪,语气幽怨,“这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您也处置了冯家和慧妃,为何现在还要怀疑臣妾呢?难道仅仅因为臣妾父亲瞒着臣妾做的那些错事吗?”
德妃说到这里跪直了身体,“臣妾不接受这种毫无依据的指责,若陛下怀疑臣妾与臣妾的父亲暗中有所勾结,那就直接把臣妾也打入冷宫,或者直接赐了白绫吧。”
皇帝目光阴沉地看着义正言辞的德妃,好半晌后冷声道:“定安伯犯下重罪,甚至私自滥用朝廷军械,罪不可恕,你身为后妃,对自己的父亲没有起到规诫的作用,理应被罚,从今天起,你就被降为贵人,移居储秀宫,你可有意见?”
德妃所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捏在一起,修长的指甲嵌入手心,直接把手心掐出血来。
她闭上眼睛沉默了几息,磕头谢恩,“臣妾谢陛下宽宏。”
皇帝看着德妃离开的背影,脸色一沉,对着福清吩咐道,“派人盯着德妃和四皇子。”
福清诧异地看向皇帝,“陛下。”
皇帝冷冷地睨着福清,福清被皇帝这想要刀人的眼神吓了一跳,他低头躬身,应了声是,快步离开。
是夜。
宽大的府邸中,最偏僻那处角落的院中。
姜黎婳穿着一身白色纱衣,她的头发用最简单的发髻全部挽起来,头上没有半点装饰,只有一朵白花,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靠窗的软榻上,看着萧条的院落。
楚御礼借着月色走进院中,看到姜黎婳又坐在窗边发呆,他叹了口气抬步朝姜黎婳所在的屋子走过去。
他刚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的沈归雁和楚明月就站了起来,沈归雁看了姜黎婳那边一眼,低声对着楚御礼道:“小师姑今天又没有说话,吃的东西也极少,王爷您快进去劝她吃点东西。”
楚御礼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知夏和铃铛劝过了?”
“劝过了,但皇嫂说自己没有胃口,她们又给皇嫂做了爽口的酸菜,但皇嫂还是不愿意吃。”楚明月低声道:“我总感觉皇嫂在怪她自己,但这一切明明不是皇嫂的错。”
楚御礼让两人先回去休息,自己则走进屋中,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姜黎婳听到动静,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轻声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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