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的身躯化作细碎的冰尘,融入寒螭剑亘古的寒意中。剑身深深没入池底,唯留一道覆盖北冥万里的玄冰结界冲天而起,光幕上流转着叶晓晓破碎又重构的侧脸轮廓,眉心一道血色剑纹灼目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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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冰川边缘
穆风将半截烧焦的枯藤埋入冰层,枯藤上一点微弱的青芒没入大地。
他最后望了一眼笼罩在玄冰结界中的圣府,转身走向风雪弥漫的荒原。冰原卫的铁甲在他身后列队无声,陆魁独臂持斧的身影如山矗立。
云渺天宫。
掌劫使看着水镜中凝固的北冥结界,手中的灵玉茶盏裂开细纹。
“查。”他的声音枯涩,“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能破开‘她’这层冰壳的东西……哪怕是一缕残存的剑魄怨气。”
埋藤的冰丘下
一粒被青萝精魄滋养的草籽悄然顶开冻土,抽出一瓣嫩芽。芽尖上,微不可察地跳跃着一点冰屑似的剑芒。
万里寒渊无声,唯有风掠过冰裂峡谷时,发出龙吟般的低沉呜咽。
寒螭剑没入冰池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
北冥圣府上空,那道由叶晓晓身躯所化的玄冰结界骤然扩张,如一只倒扣的巨碗,将整片冰川封入绝对死寂的领域。
结界表面浮动着幽蓝的光纹,其核心正是一柄寒螭剑的虚影,剑身缠裹着暗红血丝——那是叶晓晓体内被强行缝合的混乱本源所化的封印锁链。
仙盟的第三波陨星法器洪流撞上结界的瞬间,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只有湮灭。
所有法器连同操控者的神识烙印,如同被投入焚化炉的纸片,无声化作冰蓝的尘烟。
“噗——!
云渺天宫内,数名长老同时喷血倒地,识海中被反噬的寒毒如毒藤疯长。
掌劫使面前的混沌星盘“咔嚓”裂开一道贯穿的冰痕,盘中倒映的北冥结界虚影骤然凝实,一股沉寂亿万载的寒意顺着星盘因果线反噬而来!
“断!”掌劫使咆哮着斩断自己与星盘的联系,一条手臂瞬间冻结成惨白的冰雕,砰然砸落玉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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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深处,冰魂玉髓眼已归于平静。
池水清澈如镜,倒映着上方悬浮的三件遗存:
裂纹古玉沉在池底,温润光泽彻底熄灭,只剩一道深及玉髓的焦黑裂痕——这是剑鞘为承受三魂对撞付出的代价,亦是锚定结界的阵眼。
冰珠已碎,一点微弱金芒却如星火漂浮,温柔地包裹着池中逸散的几缕冰蓝雾气。程月月的残魂以最后意志护住了叶晓晓即将溃散的魂魄碎片。
寒螭剑没入池心,剑柄处两道新旧血痕交叠融合(一道属于玄女,一道属于叶晓晓),剑脊上暗红血丝封印蔓延纠缠,将剑魄残余的怨气死死囚禁于剑刃深处。
池边冰面,一行以灼热血书烙印的小字正在缓缓消散:
“此身非我身,此恨非我恨。魂锁三千年,换人间冬尽。”
——是叶晓晓用最后的神魂之力刻下的誓愿,亦是她对玄女宿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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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盟
玄机无极殿内死寂如坟。水镜中,北冥结界已成不可窥探的幽蓝禁忌。
掌劫使独臂拄着星盘残骸,眼中最后一丝疯狂熄灭:“封存所有关于‘叶晓晓’的卷宗。从今往后……北冥无主。”
他深知,那结界蕴含的已非玄女之力,而是叶晓晓以命为咒、熔炼三魂的绝封。触碰即神魂俱灭。
魔域
深渊熔炉核心,三名撕开空间裂隙的魔族大君被蔓延的冰纹冻结。
他们保持着狰狞扑杀的姿态,化为三座巨大的污秽冰雕,魔血在冰层下凝成诡异的图腾。整个九幽魔海的岩浆悄然降温三寸。
妖域
祖妖图腾林中,万木同悲。叶晓晓引动寒螭剑的刹那,万枯林海冻结七百年的伤疤无声崩裂,渗出冰蓝的血液。祖妖虚影凝视北方:“她的寂灭……比玄女更决绝。”
人间·北冥边界
穆风将最后一点青萝精魄所化的青光拍入冻土。草籽迅速被冰层覆盖,只在坚冰下透出针尖大的一点青芒。
“够了。”陆魁的玄冰战斧重重顿地,震碎脚边蔓延的冰棱,独目望向结界深处,“她选了最难的路……我们得守好这条路。”身后数千冰原卫的重甲折射着结界幽光,如同冰川延伸出的沉默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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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寒渊死寂无声,唯有风雪呜咽如龙吟。
结界边缘的冰川上,无声矗立起一座无字玄冰碑。碑体无瑕,却隐隐透出内里交错的暗红纹路——如同叶晓晓经脉中那以血封印的伤痕。
碑底冻土深处:
草籽青芒缠绕着一缕极其微弱的金芒(程月月所护的叶晓晓魂魄碎屑),正悄然渗入寒螭剑结界之根。
更深处,一枚染着穆风干涸血迹的陈旧玉符(刻着“千年石乳芯”藏宝图的灰白玉符)静静躺在冰层下,符上残存的木系生机如萤火轻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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