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蹄踏上吊桥的瞬间,赵云感觉右肋又是一热。
他低头,见第二支箭穿透了甲叶,箭头卡在肋骨间。
但他没停,直到城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才踉跄着栽下马背。
亲兵慌忙来扶,他却扯着亲兵的衣襟,声音里带着笑:"去...去告诉军师,井阑的木料...全烧了。"
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赵云望着城楼下堆积的油囊——那些没来得及用的桐油在晨光里泛着暗褐,像一片凝固的血。
他摸了摸腰间的鱼肠刀,刀鞘上的鱼鳞纹还带着体温。
远处曹军的营寨仍在冒烟,有几个士兵正哭丧着脸往火里扔土。
他知道,等太阳升起时,曹操会站在那片焦土上,看着满地的黑炭和未烧尽的麻绳,然后...
"赵将军!"医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赵云抬头,见医官提着药箱跑来,身后跟着几个抬担架的士兵。
他笑了笑,伸手按住医官的肩膀:"先给弟兄们治,我这点伤...不打紧。"
晨风吹过城墙,卷着烧焦的松香钻进他的鼻腔。
赵云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突然想起陈子元昨夜说的话:"明日...有场硬仗要打。"他摸了摸肩甲下的箭伤,伤口的血还在渗,但他的手却越握越紧——硬仗?
那就让曹操看看,什么叫常山赵子龙的枪。
此时,城墙上的士兵正将最后几罐桐油搬上箭楼,油罐上的封泥在晨光里泛着青灰。
赵云望着那些油罐,突然开口:"把火把磨尖些,等曹军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