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向笛闻言,只是发出一声极尽苍凉的苦笑。
他缓缓站起身来,步履滞重地走向内室,伸手掀开了床榻边的帷幔。
帷幔之下,静静躺着一名女子。她面色惨白如纸,双唇乌青,气息早已断绝多时。整个人如同凋零的玉兰,再无半点生机。
冷向笛的眼神空洞得如同万丈深渊,见不到一丝光亮。他喃喃说道:“她已经死了。我就是要这天下,又有何用?不如……就让这一切,都为她陪葬吧。”
德妃听到这句话,霎时胆战心惊,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失声惊呼:“什么?!你竟说出这种话?!”
随即她又觉得无比荒谬,痛心疾首地斥道:“就为了一个女子,你要拉上所有人一起陪葬?你简直是疯了!”
“是!我就是疯了!”冷向笛猛地转过头,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笼罩在一种近乎癫狂的阴沉之中。
连日来的煎熬已让他消瘦不堪,眼圈乌黑,神色间尽是一种病态的偏执。
他声音嘶哑,仿佛困兽最后的哀鸣:“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已经登上皇位、成为天下之主,却还是留不住心爱之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当初你不是告诉过我,只要站到权力之巅,就再无人可阻我,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了吗?那为什么还是不行?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德妃望着他疯狂而绝望的模样,一时百感交集,满心苦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