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日就在军区礼堂办个仪式,请周政委当主婚人,宴席就免了。"
任卫国面色严肃地点头,眼角余光扫过墙角摞得老高的礼品盒,
“印着"橸市制造"的麦乳精、铁皮罐头,还有用报纸仔细包裹的腊肉,还有精致的糖果,还有几包巧克力,还有特供酒。”
老任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特殊时期,一切从简是应该的。"
任锦玉垂着眼睫,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辫梢。
两世,头一遭结婚竟是在这样的灾荒年月,说不紧张是假的。
茶水的热气氤氲中,她感到手背一暖。
程浩军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小麦色的黑脸涨得通红。
他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手,掌心粗粝的薄茧蹭得她肌肤发痒:
"委屈你了。"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炙热的磁性,烫得她耳尖发热。
任锦玉抬眼,正撞进那双盛满歉疚与真挚爱意的眼睛里。
这眼神莫名熟悉,让她感觉他爱了她很久似的。
程军长从军绿色挎包里取出个牛皮纸信封,推到钱朵朵面前:
"这是两千块彩礼。"
见对方要推辞,他摆摆手,虎目假意瞪过去:
"收着!给丫头当私房钱,以后过日子用得上。"
任锦玉觉得,心头的紧张郁结散了大半。
她悄悄盘算起来:“军长儿媳这个身份,在这个年代就是张护身符;
军官太太的待遇意味着特供粮票和稀缺物资;
至于程浩军本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最重要的是对她一片痴心。
这买卖,稳赚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