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的刀停在离我咽喉三寸处。
他的瞳孔里映着我泛金的眼瞳。
“这力量......”他声音发抖,“你竟是战神转世?”
我抬手掐住他脖颈,战戟尖端抵在他眉心:“谁派你来的?”
“裴......裴太师......”他喉结滚动,“他说古玉宿主必走乱葬岗,让我等......”
话音戛然而止。我看着自己的手穿透他咽喉,血珠溅在巫祝头骨上,竟让那些咒文发出幽光。战神虚影趁机侵入意识,我看见无数走马灯般的画面——金戈铁马,血流成河,一个与男主相似的面孔在火中冷笑。
“终于等到你了,宿主。”虚影的声音充满狂喜,“把剩下的人都杀了,用他们的血唤醒我!”
我攥紧匕首,指甲扎进掌心:“不......”
“由不得你!”虚影强行操控我的身体,战戟横扫而出。 nearest的士兵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被斩成两段。血雾弥漫中,我听见心底另一个声音——是母后临终前的叮嘱:“昭儿,莫让仇恨蒙了心。”
我咬破舌尖,剧痛让意识短暂清明。趁虚影愣神的刹那,匕首狠狠刺入自己肩膀。血珠溅在玉坠上,竟让图腾微光骤敛。
“你竟敢自残?”虚影怒吼。
“就算死,也不让你得逞。”我踉跄着后退,扯下腰间断成两截的鎏金铃铛,“母后说过,真正的强大不是杀戮......”
铃铛碎在巫祝头骨上,竟激起一圈净化之光。那些躁动的骸骨突然安静,战神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退回玉坠深处。
雨越下越大。
我跌坐在尸堆里,听着远处追兵的呼喝声渐远。肩膀的血混着雨水往下淌,玉坠终于恢复冰凉。抬手摸向掌心,图腾已淡得几乎看不见。
“公主?”
微弱的呼唤声从左侧传来。我握紧匕首,却看见方才被我砸晕的士兵扶着树站起来,脸上满是惊恐:“您......您刚才......”
“闭嘴!”我厉声喝止,却在看见他腰间平安符时顿住——那绣工拙劣的“盼归”,竟与我母后给兄长绣的平安符一模一样。
他颤抖着跪下:“小人张二,家有老母......求公主饶命!”
我盯着他发颤的指尖,想起兄长总说我心太软。匕首在掌心转了两圈,最终刀柄砸在他后颈。他闷哼一声倒下,我抢过他的水囊灌了两口,却听见玉坠里传来战神的嗤笑:“妇人之仁。”
“至少我还活着。”我扯下裙摆包扎伤口,“而你,永远只能躲在玉坠里当缩头乌龟。”
虚影不再说话。我翻身上马,任由雨水冲刷满身血污。行至乱葬岗出口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铃铛声——竟是裴玄玑的玉佩。
“公主殿下果然聪慧。”他从树影里走出,手中把玩着一枚符文,“不过你以为,逃得出我的局?”
我勒紧缰绳,却发现马匹四蹄突然陷入泥泞——不知何时,地上竟布满咒文。玉坠在胸口疯狂发烫,战神虚影再次试图挣脱:“杀了他!杀了他!”
“古玉认主需要三滴血。”裴玄玑抛着符文走近,“第一滴在护城河,第二滴在乱葬岗,第三滴......”
他抬手,符文化作尖刺抵住我咽喉:“该取了。”
我闭眼,等待剧痛袭来。却听见一声马嘶,有人从斜刺里撞开裴玄玑。等我睁眼,只见个身着银色软甲的男子勒住受惊的马,转头时,我看见他耳后那颗红痣——竟与我记忆中儿时的玩伴“阿砚”一模一样。
“走!”他甩出烟雾弹,一把将我拽上他的马。
马蹄踏碎咒文的瞬间,我听见裴玄玑的怒喝:“萧承砚!你竟敢背叛?”
马如离弦之箭冲进雨幕。我攥着他的腰带,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玉坠在胸口不再发烫,反而传来丝丝凉意。身后的追兵喊声渐远,萧承砚突然低头,声音里带着我熟悉的少年气:“昭儿,别怕,我带你回家。”
这句话如惊雷劈中我。儿时兄长总说,阿砚是敌国之子,让我离他远点。可此刻,这个被我遗忘多年的名字,却在雨夜中掀起惊涛骇浪。
“你......”我想问他为何会在这儿,为何知道我的身份,却在转头时看见他腰间玉佩——正是与我古玉纹路契合的那枚。
玉佩表面有水珠滑落,竟在月光下映出一行小字:“战神陨落之日,双玉合璧之时。”
雨停时,我们躲进一座破庙。
萧承砚用匕首挑开我肩上的布条,倒吸一口凉气:“伤成这样,为何不早说?”
“你为何帮我?”我按住他要上药的手,“你不是敌国将军?”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还记得七岁那年,你偷拿御膳房的糖糕给我?我被太子打得半死,是你用这半块玉佩替我换药。”
我瞳孔骤缩。那是我早已遗忘的碎片——母后说,玉佩原是一对,刻着“承平”“昭宁”,是两国邦交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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