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干。”我后退一步,握紧了腰间的兽夹,“我只想救我弟弟,其他的事,与我无关。”
萧澈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一卷泛黄的纸:“这是你父亲的手记,最后一页写着救你弟弟的法子。”
手记的纸页已经发脆,上面是父亲熟悉的笔迹。我急切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符阵,旁边写着:“月落时分,以阴魂契为引,血祭破瘴。切记,不可让血面阎罗触碰到容器之心。”
血祭?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谁血祭?”
萧澈沉默片刻,才缓缓道:“用你的血。阴魂契是钥匙,你的血就是打开钥匙的锁。”
我的血?父亲竟然要用我的血来救弟弟?他怎么能……他怎么可以……
“我不救了!”我将手机甩在地上,转身就想走,“谁爱当容器谁当去,我只要我弟弟好好的!”
萧澈没拦我,只是蹲下身,捡起手记,轻轻吹去上面的泥土:“你弟弟现在被关在瘴气核心的血祭坛,每天被喂下怨灵血。再不去救,不出三日,他就会变成真正的血面人,连魂魄都不复存在。”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砸在我心上。弟弟……那个会追着我喊“姐姐”的小不点,那个把唯一的烤红薯留给我的弟弟……
“你父亲用了二十年布局,就是为了在血面阎罗复活前将他彻底消灭。”萧澈站起身,将手机递给我,“他不是不爱你,而是知道,只有你能做到。”
我接过手记,指尖触到父亲的字迹,突然想起小时候,他教我写字,总是握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阿菱,要好好活着,像箭一样,直着往前走,别回头。”
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原来,他说的“好好活着”,是让我为了封印血面阎罗而活。
“萧澈,”我抬起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你告诉我,有没有别的办法?不用我当容器的办法?”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怜悯,也有决绝:“没有。这是唯一的路。”
月落时分,瘴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我和萧澈站在瘴气边缘,他正在用朱砂在我掌心画符。银镯和玉佩同时发烫,仿佛要融进我的血肉里。
“等会儿进去,跟着铃铛声走。”萧澈将一串铜铃系在我腰间,“血面阎罗会派怨灵来迷惑你,不管看到什么,都别信。”
我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弓。箭筒里只剩最后一支箭了,箭尾绑着母亲的彼岸花残片。这是我最后的武器。
“记住,你的目标是血祭坛。”萧澈帮我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动作竟有些温柔,“我会在外面为你护法,撑住符阵。”
我看着他,突然想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一个皇子,为什么要掺和镇鬼真人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走了。”我深吸一口气,踏入瘴气。
黑雾瞬间将我吞噬,冰冷的触感像无数条蛇缠在身上。耳边响起无数冤魂的哀嚎,眼前闪过各种血腥的画面——被剥皮的人、被肢解的尸体、还有……父亲被箭刺穿的背影。
“姐姐……救我……”弟弟的声音在雾中响起,忽远忽近。
我攥紧铜铃,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驱散了周围的黑雾。按照萧澈说的,我跟着铃声往前走,每走一步,掌心的符就烫一分。
“桀桀桀……容器来了……”
血面阎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令人作呕的笑意。我抬头望去,只见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张血面,每张脸都在扭曲、尖叫。
“把她留下……把阴魂契留下……”
怨灵们朝我扑来,利爪划过我的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我咬着牙,搭箭上弦,桃木箭在手中发出红光。这是父亲特制的镇魂箭,只能用一次。
“滚开!”我射出箭矢,红光所过之处,怨灵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飞灰。
但更多的怨灵涌了上来,像潮水般无穷无尽。我渐渐支撑不住,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滴在地上,竟被黑雾迅速吸收。
“姐姐!我在这里!”
弟弟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我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座血色的祭坛,弟弟被铁链吊在祭坛中央,身上穿着一件血红色的长袍,脸上蒙着一张滴血的面具。
“弟弟!”我大喊着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
血面阎罗的身影在祭坛后方浮现,他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一团不断蠕动的黑雾,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容器,欢迎来到我的领域。”他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把阴魂契给我,我就放了你弟弟。”
“做梦!”我举起桃木弓,对准他,“放了他,否则我毁了阴魂契!”
血面阎罗发出一阵狂笑:“毁?你以为阴魂契是你想毁就能毁的?它早已和你的灵魂绑定,你死,它也死,你弟弟也活不成!”
我心里一沉。他说的是真的吗?父亲的手记里没写这些。
“不信?你看……”血面阎罗抬手,弟弟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脸上的面具变得更红了,“这面具正在吸食他的魂魄,再过片刻,他就会彻底变成我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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