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澈垂在身侧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动，将一缕混着霜气的灵力渡入她经脉。
"怎么不继续吹嘘采草大计了？"玄铁指套敲在岩壁上迸出火星，赵长老掌心的罗盘指针正对着林婉疯狂震颤，"小混蛋的灵眼都快烧成烙铁了。"
林婉反手将霜月剑插进石缝，借着剑身倒影观察后方岩层。
灵眼穿透三十丈花岗岩，看见铁牛那柄流星锤正卡在炸塌的甬道里。"您老年轻时埋的离火雷，可比我的嘴皮子厉害多了。"她突然旋身扯住李云澈的袖角，"尊主觉得呢？"
冰蚕丝缎从她掌心滑走时，李云澈广袖翻卷的弧度比往常慢了半拍。
霜气凝成的冰蝶落在少女肩头，蝶翼映出她耳后淡粉色的伤痕——那是三日前替他挡下毒针的印记。
"聒噪。"他剑指抹过岩壁，冰晶顺着青苔蔓延成星图，恰好与林婉灵眼捕捉到的灵力漩涡重合。
少女突然踮脚凑近他耳畔，发间木樨香混着血腥气："你心跳比在议事厅快了七次。"
李云澈袖中冰棱刚要凝结，李云清突然拽着赵长老的衣摆惊叫："你们快看！
这些灵矿会流血！"她指尖捏着的荧蓝矿石正渗出暗红液体，滴落处腾起带着腥甜味的白烟。
林婉剑穗铃铛骤响，霜月剑自动出鞘劈开岩层。
灵眼金芒大盛，穿透矿脉看见无数血管状的赤色纹路正在地底蠕动。"不是灵矿。"她将李云清拽到身后，剑尖挑破掌心甩出血珠，"三百年前太虚门炼制活傀的禁术——血髓蛊。"
血珠落地瞬间，整条矿道突然剧烈收缩。
赵长老的玄铁指套在岩壁擦出刺目火花，星轨图拓本无风自燃："难怪要选辰时破阵，这些蛊虫畏光！"
李云澈的冰魄剑在空中划出满月弧光，霜气冻结的岩层却传来啃噬声。
林婉突然扯开衣领，将染血的里衣甩向蛊虫最密集处："铁牛倒是送了份大礼！"腐骨毒触到血髓蛊的刹那，墨绿毒雾与赤色蛊虫绞成旋涡。
"闭气！"李云清抛出绣着八卦阵的锦帕，却被李云澈用冰棱钉在头顶。
他广袖卷过林婉后腰带着人腾空而起，霜色结界张开时，少女染血的指尖正按在他心口命门。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血髓蛊汇聚成巨蟒形态撞向结界。
林婉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抹在李云澈剑锋："坎水位，震三声！"霜月剑应声插入冰层，剑气激得李云澈束发玉冠应声而裂。
银发如瀑散开的瞬间，冰魄剑龙吟声响彻洞穴。
霜色顺着血髓蛊撕开的裂缝灌入地脉，将方圆百丈冻成冰棺。
林婉趁机将灵眼催动到极致，瞳孔渗出金红色血丝："东南角！
那团青光才是蛊母！"
李云澈的剑比她声音更快。
冰晶刺破蛊母的刹那，少女突然踉跄着撞进他怀里，灵眼残留的金芒映出他颈侧淡青血管。
远处传来赵长老气急败坏的吼声，她却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近似叹息的："胡闹。"
当最后一只血髓蛊在晨光中汽化，众人终于抵达矿脉核心。
李云清正要触碰悬浮在半空的太虚玉简，林婉腕间藤纹突然暴长成荆棘，将所有人拽离原地。
她看着自己方才站立处缓缓浮现的银色阵纹，后背渗出冷汗——那分明是渡劫期大能留下的空间禁制。
李云澈的霜气结界第二次笼罩过来时，林婉嗅到一丝雪松混着铁锈的味道。
她盯着他袖口新结的冰晶，突然想起这人在青铜门前说的"认牌不认人"，心口莫名泛起刺痛——就像灵眼透支时那般灼热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