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灌木丛中突然窜出个灰褐色的身影——正是那只母猞猁!它体型比想象中还大,足有七八十斤,尖利的爪子闪着寒光,直扑最前面的大黄!
"砰!"
曹大林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一枪。但猞猁在半空中诡异地一扭,竟然躲过了子弹,落地后一个翻滚又隐入灌木丛中。
"我的娘!"刘二愣子惊得目瞪口呆,"这玩意儿能躲子弹?"
大黄和黑虎已经冲了上去,但灌木丛太密,狗钻不进去。猞猁则借着地形优势,时不时探头偷袭,把两条狗耍得团团转。
"绕过去!"曹大林指了指右侧,"你带黑虎堵住崖边,我和大黄从这边赶。"
两人分头行动。曹大林小心翼翼地靠近灌木丛,突然,一个灰色的影子从侧面扑来——是只半大的小猞猁!那畜生虽然体型小,但动作快如闪电,一爪子就抓破了曹大林的棉袄袖子!
"找死!"曹大林一个侧身,用枪托狠狠砸向小猞猁。
那畜生灵活地躲开,发出刺耳的尖叫。母猞猁听到幼崽的叫声,立刻从灌木丛中冲出,不顾一切地扑向曹大林!
"砰!"
千钧一发之际,刘二愣子的枪响了。子弹擦着母猞猁的后背飞过,虽没打中,但成功吓退了它。那畜生一个急转弯,叼起小猞猁就往山崖上跑。
"追!"曹大林厉喝一声,带着大黄追了上去。
猞猁母子逃向一片乱石区,那里地形复杂,到处都是天然的隐蔽点。两条狗虽然拼命追赶,但还是被甩开了距离。更糟的是,天上开始飘雪,很快掩盖了猞猁的足迹。
"跟丢了......"刘二愣子气喘吁吁地说,"这玩意儿太能跑了!"
曹大林不甘心地环顾四周。雪越下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继续追下去不仅希望渺茫,还可能迷路。
"撤吧。"他最终做出决定,"明天再来。"
回屯子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沮丧。大黄和黑虎也垂头丧气,时不时回头张望,似乎还在惦记那两只猞猁。
"大林哥,"刘二愣子突然说,"俺长这么大,头一回空手回来。"
曹大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猎就是这样,十次能有六次得手就不错了。"他看了看阴沉的天色,"再说,今天也不算全无收获——我们摸清了那猞猁的活动范围。"
路过屯东老杨家时,曹大林把灰子的尸体还了回去。老杨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猎户,看到爱犬的尸体,眼圈顿时红了。
"这畜生......"老人颤抖着抚摸灰子残缺的耳朵,"跟了我八年啊......"
曹大林简单说了下经过,老杨听完,转身进屋拿出个铁盒子:"拿着,对付猞猁用得着。"
盒子里是几颗特制的子弹,弹头上刻着十字凹槽。
"开花弹?"曹大林一惊,"这不合规矩......"
"规矩?"老杨冷笑一声,"那猞猁都成精了!不用狠招治不住它!"
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了。院子里飘着炖肉的香气,曹晓云正在喂那两只小马鹿。见哥哥回来,小丫头立刻跑过来:"哥!打到猞猁没?"
"没,让它跑了。"曹大林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李桂芝从灶房探出头:"儿啊,洗手吃饭了。"老太太看了眼儿子破损的棉袄袖子,"这是咋弄的?"
"没事,树枝刮的。"曹大林轻描淡写地说,不想让母亲担心。
晚饭时,曹德海听说了今天的经历,老猎户眯起眼睛:"猞猁记仇,你们今天招惹了它,它肯定还会出现。"
"爹,老杨给了这个。"曹大林掏出那盒开花弹。
曹德海拿起一颗仔细看了看:"啧,老杨这是真急眼了。"他放下子弹,"不过对付成了精的猞猁,普通子弹确实不好使。"
夜深了,曹大林躺在炕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今天的失利让他想起了上辈子的一次类似经历——当时他固执地追了一整天,结果不仅没打到猞猁,还差点在暴风雪中迷路。
他轻轻起身,从箱底摸出那个小本子,借着月光写道:
"重生第71天。今天第一次空手而归,遇上了快成了精的猞猁。上辈子遇到这种情况只会蛮干,这辈子明白了,有时候退一步,是为了更好地前进......"
写完合上本子,他望向窗外的夜空。
明天,他要带上更好的装备,更周密的计划,再去会会那只狡猾的猞猁。
在这片广袤的长白山林里,每一次失败,都是成长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