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它软肋!"老爷子吼了一嗓子。
曹大林福至心灵,枪口下移半尺。野猪听到幼崽叫声正欲转身,暴露出了侧腹那片没有鬃毛保护的三角区。"砰!"第二发独头弹钻进野猪肋骨下方,在体内翻了个跟头,从另一侧穿出时带出大团血块。
母野猪踉跄几步,竟然还不倒,红着眼又朝曹晓云冲去。曹德海不慌不忙地侧身让过,老猎枪几乎抵着猪鼻子开火。"轰!"这一枪打得野猪天灵盖都掀飞了半边,庞大的身躯在雪地上犁出五米长的深沟才停下。
曹大林滑下树时腿都是软的。黑虎已经被刘二愣子抱起来,老狗右前腿不自然地弯曲着,但还有气。曹晓云跑过来,手里弹弓还绷得紧紧的,钢珠袋撒了一半都不知道。
"你......"曹大林嗓子眼像塞了团棉花。
"爹带我来的。"曹晓云把剩下的钢珠全倒进哥哥手心,"我用红泥丸打中小猪眼睛了!"她鼻尖上还挂着汗珠,羊皮袄前襟沾满了松针。
曹德海蹲在野猪尸体旁,用猎刀划开肚皮检查弹着点。"这枪得改。"他指着子弹穿出的创口,"独头弹冲劲太大,打中要害前能把野猪激得更疯。"老人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头是几颗自制铅弹,"下次用这个,弹头我刻了螺旋纹。"
回屯路上,刘二愣子拖着爬犁,上头躺着野猪尸体和受伤的黑虎。曹晓云走在最前头,小鹿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用角去顶装小猪的麻袋。曹大林和父亲落在最后,两人之间的雪地上印着大小两串脚印,一样深,一样稳。
"爹,您早知道我们会遇险?"
曹德海摸出烟袋锅点上,火星在暮色里明明灭灭:"野猪记仇,你伤了它崽子,它准来找补。"老人吐出口烟,突然笑了,"晓云那丫头,缠了我半宿非要跟来。"
屯口的炊烟已经升起老高。王秀兰站在院门口张望,手里还拿着搅猪食的棍子。看见一行人满载而归,女人转身就往灶房跑,铁锅铲刮锅底的动静隔着半里地都能听见——今晚准有酸菜炖血肠。
曹大林摸了摸小妹的脑袋,羊角辫上的红头绳被夕阳染得像团火。重生这一冬,他不仅找回了上辈子错过的亲情,还教会了小妹在深山老林里活下去的本事。这比什么猎物都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