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愣子瞪大眼睛:"这是......"
"熊粪粉。"曹大林低声解释,"顺风能追三里地。"上辈子爹教过这招,熊粪的气味能让野猪误以为附近有天敌,逃窜时暴露踪迹。
众人顺着粪粉指引的方向追踪。穿过麦田,雪地上的痕迹越来越杂乱,有几次甚至出现野猪打滚的浅坑。曹大林突然举手示意停下——前方十步处的榛柴棵子上,挂着几缕棕黑色的硬毛。
"蹭痒留下的。"他用猎刀挑起毛丛闻了闻,"骚味冲鼻子,是头老公猪。"刀尖拨开灌木根部,露出底下被踩碎的松塔壳,"看这牙印,獠牙少说二十公分。"
黑箭突然压低身子,冲着东南方的松林低吼。曹大林眯眼望去,林间隐约有团黑影在移动。他刚要举枪,那黑影却猛地调头,撞断几根小树消失在密林深处。
"不对劲......"张炮头眯起眼睛,"野猪见人哪有掉头跑的?"
曹德海已经卸下猎叉,三棱尖头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是哨猪。猪群分工比狼还细,这畜生专门负责报信。"
果然,片刻后松林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哼哧声,少说有二十多头。曹大林迅速观察地形——左侧是陡坡,右侧有片结冰的河沟,野猪群八成会往正东的橡树林跑。
"二愣子跟我绕左,爹和张叔守右。"曹大林从怀里掏出铜镜,用绳子系在树杈上,"等猪群过来,反光能晃花它们的眼。"
众人刚就位,松林里就冲出七八头野猪。领头的果然是头巨兽,肩高近一米,獠牙像两把弯刀,在阳光下泛着黄光。最骇人的是它脖子上有道陈年疤痕——像是被兽夹撕掉过整块皮肉。
"是'刀疤王'!"刘二愣子声音发颤,"前年咬死过两个挖参人......"
猪群在铜镜反光前果然乱了阵脚。哨猪原地打转,几头小母猪吓得往河沟方向窜。就在这节骨眼上,黑箭突然狂吠着冲出去,直奔那头巨猪!
"回来!"曹大林的喊声和枪声同时炸响。独头弹精准命中巨猪前肩,却像打在石头上似的弹开了!畜生吃痛狂吼,调头就朝曹大林藏身的榛柴棵子冲来。
三百多斤的体重震得地面直颤,獠牙把挡路的小树齐根切断。曹大林一个侧滚避开致命一击,第二枪打在猪耳根部,却只是让这畜生晃了晃脑袋。
"打鼻梁!"曹德海的吼声从右侧传来。老人猎叉脱手飞出,正扎在巨猪后腿上。受伤的畜生彻底发了狂,前蹄刨起的雪块像霰弹似的四溅。
千钧一发之际,东南方突然传来阵急促的哨声。巨猪猛地刹住脚步,独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警惕。紧接着,整个猪群像接到命令似的,齐刷刷调头往橡树林狂奔。
曹大林喘着粗气爬起来,发现雪地上有串新鲜的人类脚印——44码胶底鞋,右脚后跟磨偏了。更诡异的是,脚印尽头扔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断面上还带着牙印。
"有人养着这群野猪。"曹德海拔出猎叉,叉尖上沾着黑血,"难怪专祸害屯里的地......"
黑箭叼着个东西跑回来,是半截带血的麻绳。曹大林瞳孔骤缩——绳结打法他认识,是前年屯里失窃的渔网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