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歌执掌凤印,以雷霆手段整顿后宫,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暗涌。后宫的视线,暂时被这场权力更迭的风暴所吸引。而前朝,另一场无声的较量,也在君临渊的主导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刑部大堂,气氛肃杀。君临渊端坐主位,面沉如水。下首坐着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工部尚书以及兵部新任侍郎。堂下跪着的,是工部军器监监正赵怀安,一个四十许岁、面相精明的官员,此刻却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赵怀安!”君临渊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打破了大堂的死寂,“本王奉旨彻查兵械贪腐、私造军械一案。经查,自去岁秋至今,兵部拨付工部军器监用以打造制式刀枪、箭矢、甲胄之精铁、牛筋、翎羽等物料,账目与实际入库、产出严重不符!差额巨大!这些物料,流向何处?所造军械,又在何处?!”
君临渊甩出一叠厚厚的账册对比记录,纸张翻飞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赵怀安额头冷汗如雨,声音发颤:“回……回殿下……账目……账目或有疏漏……物料……物料耗损……或有……”
“疏漏?耗损?”兵部新任侍郎冷笑一声,出言打断,“赵监正!光是上等精铁一项,账目记载入库五万斤,实际打造雁翎刀一万柄、长枪头三万枚、甲叶若干,按军器监核定耗损,最多用铁三万八千斤!剩余一万两千斤精铁,不翼而飞!你告诉本官,这铁是蒸发了?还是被耗子啃了?!”
工部尚书脸色也很难看,这窟窿出在他的管辖范围:“赵怀安!还不从实招来!那些物料到底去了哪里?!”
铁证如山!赵怀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软在地,哭嚎道:“殿下饶命!各位大人饶命!下官……下官也是被逼无奈!是……是兵部武库司的刘郎中!他……他拿着五殿下的手令,说是……说是奉密旨,需调用部分物料另作他用……让下官……在账目上做平……下官……下官不敢不从啊!”
“刘郎中?”君临渊眼神锐利,“哪个刘郎中?现在何处?”
“就是……就是兵部武库清吏司的郎中……刘茂才!他……他自从五殿下出事……就……就告病在家了……”赵怀安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来人!”君临渊立刻下令,“即刻包围刘茂才府邸!捉拿刘茂才!搜查其府邸!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相关凭证!”
“是!”刑部差役领命,如狼似虎般冲出大堂。
“赵怀安,你私挪军械物料,做假账欺上瞒下,罪不容赦!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君临渊冰冷宣判。
赵怀安被拖了下去,哭嚎声渐渐远去。
大堂内暂时陷入沉寂。兵部侍郎和工部尚书脸色都不好看,兵部、工部都出了硕鼠,他们难辞其咎。
“殿下,若只是贪墨物料,中饱私囊,此案尚可追查。但……”大理寺卿捋着胡须,忧心忡忡道,“下官担心,如此大量的精铁等物,若被用于……私造军械,且是图纸上那种威力巨大的床弩火铳……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想到了君临渊之前提到的神秘图纸。
这正是君临渊最担忧的!五皇子君煜城已倒,但那些消失的物料,以及太后佛堂暗格中那些恐怖的战争器械图纸,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报——!”一名刑部吏员疾步冲入大堂,“启禀殿下!刘茂才府邸已被包围!但……但刘茂才已于三日前……在其书房内……悬梁自尽了!”
“什么?!”众人皆惊!又是灭口!
“可有搜到可疑之物?”君临渊追问,心中不祥预感更甚。
“在其书房暗格中,搜出几封未及销毁的信件,皆是密语书写,难以辨认。还有……一本看似普通的……《金刚经》。”吏员呈上一个布包。
君临渊接过布包打开。信件上的密语如同天书。他拿起那本《金刚经》,入手微沉,纸张厚实。他快速翻动,目光如炬。突然,他的手指在某一页停住!这一页的纸张边缘,有一个极其细微、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的折角印记!
他心中一动,抽出腰间匕首,极其小心地沿着书脊内侧的装订线轻轻划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几张被折叠得极薄、近乎透明的绢纸,从书脊的夹层中被取了出来!
绢纸展开!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的,赫然是分批转运精铁、牛筋、硝石等物的时间、数量、交接地点和……接收人的代号!其中,“精铁三千斤,牛筋五百斤,丙字三号库”等字眼反复出现!而接收人的代号,统一是一个字——“山”!
又是“山”!与君煜城求救密信落款的“山”字,与幽冥令背面的“山川为证”,遥相呼应!
更关键的是,在一张绢纸的角落,用蝇头小楷标注着一行字:“新制‘破甲锥’三百,试射八百步,透三重铁甲。已入库,待命。”
破甲锥!八百步!三重铁甲!这威力,远超目前大雍军队装备的任何弓弩!这绝不是普通盗匪能用的东西!这是用于战争的杀器!而且已经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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