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冬仰着头,清晰地看到了那个身影。
在深蓝天幕和城市远处霓虹的微弱光晕衬托下,她站在高高的天台边缘,身影有些模糊,却带着不顾一切的勇敢和明亮。
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拂过她因激动和寒冷而微微发红的脸颊。
这一刻,他眼中再无其他。
此刻,他正面朝上,看到的不是爱人的脸,是爱人亲手为他点燃的、写着他名字的整片星空。
最后一缕硝烟味被风吹散,夜空重归墨蓝的沉寂,只留下淡淡的硫磺气息弥漫在冰冷的空气里。
林予冬没有丝毫犹豫,弯腰一把抄起地上的防尘袋和蛋糕盒,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进了旁边商住楼的单元门。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急促地回响,一步跨两阶,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知是因为刚才的狂奔,还是因为即将要见到的人。
当他猛地推开通往天台那扇沉重的铁门时,寒风裹挟着浓烈的硝烟味扑面而来。
江见夏就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背对着他,正微微弯着腰,轻轻拍打着羽绒服上沾到的灰尘。
她面前,是那个巨大的、印着“易爆品”标志的空纸箱,旁边散落着几根燃尽的发射筒。
听到开门声,她倏地转过身。
手机屏幕的光线映亮了她的小半张脸。
她的鼻尖冻得通红,嘴唇也有些发白,额发被风吹得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几缕发丝甚至沾了点黑色的火药灰。
那双清亮的眼睛在看到他的瞬间,像被点燃的星辰,骤然爆发出巨大的光彩,里面盛满了紧张、期待、还有完成壮举后的、一点点小动物般的得意。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发出声音,只是看着他,眼睛亮得惊人,脸颊也因为刚才的呼喊和此刻的激动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林予冬胸口剧烈起伏着,气息还未平复,灼热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心底。
他没有立刻冲过去,反而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平复过于汹涌的情绪,然后,轻轻地将手里沉甸甸的防尘袋和那个精致的蛋糕盒放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江见夏看着他这反常的举动,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只见林予冬站直身体,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屏幕解锁的光芒在昏暗的天台上亮起,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他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按着,神情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江见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口猛地一跳,脸颊的温度瞬间升高。
她几乎是同步地、带着点手忙脚乱地,也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几乎是同时,“嗡”的一声震动。
她的手机屏幕亮起,特别关心的提示跳了出来。
【w】:粼粼同学
【w】:我可以吻你吗?
短短一行字,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湖里掀起滔天巨浪。
所有的寒冷、疲惫、搬运重物的艰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涌向四肢百骸,带来一种奇异的、轻飘飘的暖意。
她握着手机,指尖微微颤抖,看着屏幕上的字,又猛地抬头看向几步之外的那个身影。
林予冬也正抬眸看着她,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同样泛红的耳根和那双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不再是平日的懒散或调侃,而是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滚烫的渴望和小心翼翼的探询。
他站在那里,像等待最终宣判的囚徒,又像即将发起冲锋的骑士。
没有犹豫,没有矜持。
江见夏在看清他眼神的刹那,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朝着那个散发着热源和光芒的方向,猛地向前一步,直直地扑进了林予冬敞开的怀抱里!
“可以!”
她的声音闷在他厚实的羽绒服里,带着豁出去的勇气和细微的哽咽,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无比清晰地落进他耳中。
羽绒服厚实的面料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
林予冬的双臂瞬间收紧,像钢铁的锁链,又像最温柔的港湾,将她整个人牢牢地、密不透风地圈在怀中。
她的脸颊紧紧贴着他温热的颈窝,鼻尖瞬间充盈了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汗意和刚刚奔跑带来的热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他的独特味道。
“可以……”她把脸埋得更深,闷闷的声音从他颈窝里传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一丝羞涩的颤抖,细微得像蚊蚋,却又清晰无比地落在他心尖:“林予冬……可以。”
得到许可的瞬间,林予冬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微微侧过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冰凉的耳廓和鬓角,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没有立刻吻下去,而是稍稍退开一点距离,双手从她背后滑上来,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轻轻捧住了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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