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破烂的法舟,在无垠的海面上起起伏伏。
船头,一个穿着普通青袍的青年盘膝而坐,气息驳杂,修为卡在炼气八层的样子,不上不下。
这片海域,已经属于碧波内海的边缘。
海风中的灵气,比散星海浓郁了不止一筹。
“我说,你就在这儿飘着,是打算等鱼自己撞上来吗?”
擎苍的意念在洪玄识海中响起,充满了不耐。
洪玄不为所动,双目紧闭,好似睡着了。
他已经在这里飘了七天。
终于,在第八日的清晨,远方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排黑点。
那是一支由五艘巨船组成的船队,船队中央的主舰上,悬挂着一面迎风招展的杏黄大旗,上面一个龙飞凤舞的“秦”字,格外醒目。
几乎是同一时间,船队周围的海面,轰然炸开。
十几头身披铁甲,背生骨刺的巨鲨破浪而出,腥风扑面。
二阶海兽,铁甲鲨。
船上传来护卫们的呼喝与法术的爆鸣,各色光华与水箭乱石交织在一起,一时间打得热闹非凡。
但船上的护卫虽多,却各自为战,阵型散乱,面对这些皮糙肉厚的铁甲鲨,一时间竟落入了下风。
一头铁甲鲨猛地撞向船队侧翼的一艘商船,甲板上一名身穿锦袍,作管事打扮的中年人,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立足不稳,眼看就要跌入海中。
恰在此时,不远处那叶破烂的法舟,仿佛受惊的兔子,猛地调转方向,朝着战场这边“慌不择路”地冲了过来。
“救……救命啊!”
洪玄发出惊恐的叫喊,手忙脚乱地掐着法诀。
一道粗陋的土墙在锦袍管事的身前升起,却被另一头扑来的铁甲鲨一头撞碎。
洪玄脸色“煞白”,似乎被吓破了胆,却又咬着牙,将自己那柄下品飞剑祭出,歪歪扭扭地刺向那头铁甲鲨的眼睛。
这一剑,力道与准头都差得离谱。
但那头铁甲鲨似乎也被这不要命的打法激怒,放弃了即将到口的管事,转头一口咬向洪玄的法舟。
咔嚓!
破烂法舟应声而碎。
洪玄惨叫一声,整个人狼狈地落入水中,还不忘胡乱挥舞着手臂,放出几道威力微弱的水箭,击打在铁甲鲨的身上,不痛不痒。
他的拼死纠缠,总算为船上的护卫争取到了片刻喘息。
数道法术与飞剑精准地落下,将那头攻击管事的铁甲鲨斩杀。
有了这个缺口,船上护卫的士气为之一振,配合也默契了许多,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将剩下的海兽尽数剿灭。
海面,重归平静。
“多谢这位道友出手相助!”
那位被救下的锦袍管事站在船舷边,对着在水中扑腾的洪玄拱了拱手,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快,拉道友上来!”
一根绳索被抛下,洪玄“手忙脚乱”地抓住,被几个护卫七手八脚地拽上了甲板。
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法力耗尽,一副脱力的模样,连站都站不稳。
秦管事走上前,亲自扶住了他,一番探查后,眉头微皱。
炼气八层,根基虚浮,法力驳杂,一看就是野路子出身的散修。
“在下云水秦家,秦安,多谢道友救命之恩。”秦管事递过一枚疗伤丹药,“不知友如何称呼,为何孤身一人在此漂泊?”
洪玄接过丹药,感激涕零地吞下,喘息着开口。
“晚辈……晚辈李三,从……从外海来的,想来内海碰碰运气,没想到……”
他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后怕与苦涩。
秦安看着他这副样子,又看了看他那柄断了一截的下品飞剑,心中了然。
一个没什么见识,却有几分血勇的外海散修罢了。
“李道友,你救我一命,我秦家有恩必报。”
秦安沉吟片刻。
“这碧波内海,凶险莫测,你孤身一人,寸步难行。不若先随我船队同行,待抵达我秦家据点明珠岛后,我必有重谢。”
洪玄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涌现出狂喜与不敢置信。
“此……此话当真?”
“我秦安一言九鼎。”
“多谢秦管家!多谢秦管家!”
洪玄连连作揖,神情激动得无以复加,活脱脱一个走了狗屎运的穷散修。
接下来的几日,洪玄被安排在护卫的船舱里。
他表现得谨小慎微,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又不敢多问。
闲暇时,他会主动帮着其他护卫擦拭兵器,或是做些杂活,很快便和众人混熟了。
一日,他将自己仅剩的几块烤肉干分给了一名断了手臂的护卫。
“王大哥,你们秦家真是家大业大,光是这船队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船。”
王姓护卫啃着肉干,含糊不清地回答。
“这算什么,等到了明珠岛,那才叫你开眼界。”
“明珠岛……”洪玄的脸上露出向往之色,“咱们这么多人,都是去明珠岛吗?秦家……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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