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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与妻侯 > 第120章 咬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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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他些关于乌续本的事,他一直不肯开口。”想起那个又倔又犟的孩子,沈钧行有些无奈,“除了名单上的孩子,其他那些像柴火儿一样,以收养之名被买走的孩子已经有下落了。只是天冷路远,不方便让他们跑一趟,只能问一问柴火儿。”

有些人有些事,孩子的感受最为直接。

乌续本私卖悲田养病坊孩童基本已成事实,但那些真正被收养的孩子,据传回的消息来看,过得还算不错。

可如此一来,乌续本的罪名就复杂起来。

“八岁虽然不大,可毕竟是在悲田养病坊长大,比旁的孩子都要更知事,已经有一套自己的处世想法,强求不得。”温清宁温声劝道。

她曾和悲田养病坊里的孩子相处过,那里的孩子不论大小,都坚强、倔强又脆弱。

沈钧行揉了揉眉心,开口说道:“今日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一早我让人送你们回三原县。”

“侯爷忙碌,我自己就能带他回去。”米大郎忙不迭出言拒绝,“柴火儿听话,来时路上一点都不闹腾。”

沈钧行抬手压下他的话:“年底路上乱,即使是走官路也不能保证一点事都没有。我另外会安排一车节礼,共有三份,你自留一份,剩下两份由你出面帮忙送给三原县令和马家。自举子案起,得你相助良多,本侯心中感念,多谢。”

米大郎大吃一惊,紧接着心口涌上一股子热浪激情。

武安侯让他去给马家和三原县令送节礼,便是在向两人表明他米大郎有武安侯这一层关系。

同时也是给柴火儿一层保障,这会儿马家看着待孩子还不错,可到底不是亲生血脉,人心易变。有了这一份节礼,那便表明柴火儿是在在武安侯那挂了名的。

米大郎没想到沈钧行会这般高看自己,高看一个在世人眼中晦气低贱的仵作。

他眼眶一热,想要投身效忠的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好在临到嘴边想起家中娇妻又咽了回去:“侯爷放心,我会看顾好柴火儿的。明日回去,正好能赶上下月的‘咬灾日’,家父看到您送了节礼,说不定会趁机摆上一桌,给他那些老伙计显摆显摆。”

“什么是咬灾日?”温清宁好奇问道。

沈钧行用眼神发问。

米大郎没想到二人竟然都不知道,解释道:“腊月初一家中洒扫祭祖时,也会做些嚼了会发出声响的吃食让娃娃吃,表示把灾病坏事全部‘咬掉’。我家那小崽子特别喜欢这一天,又能吃又能玩,还不会挨骂。侯爷和温仵作没过过吗?”

“我幼时体弱,只能吃些好克化的吃食。”温清宁说道。

沈钧行紧随其后,他极为诚实的点点头:“我自小便与祖宗不和,是以从不祭祖。”

米大郎还是头一次看到把“不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他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露出礼貌的笑容,绞尽脑汁想出了一句夸赞的话:“侯爷为人坦荡正直,待人亲和,是性情中人。”

言外之意就是不祭祖不是你的错。

“你说的有理。”沈钧行一本正经地表示赞同。

米大郎沉默了,只觉得说什么都不对,继续夸赞,觉得会落下谄媚的嫌疑,说别的,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以要收拾东西为由,告辞离开。

出了敛尸房,回到住处,他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另一边,温清宁和沈钧行回到书房,她先让平安跑一趟延祚坊,问一问陋寡妇鞋子的事,接着说起李村正一家的事。

“侯爷可曾见过李四夫妇还有李立功?”

沈钧行燃上配置的药香,放进暖手炉中,试了试温度,放到温清宁身边的桌几上,一面回答她的问题:

“我方才已经去过京兆府狱,李四娘子看到人就是杜玉莲,李立功也已经承认。因为杜玉莲接了他家衣服浆洗的活计,隔几日便会上门洗衣服,他就动了歪心思,想哄杜玉莲暗地里跟了他。”

听到“暗地里”三个字,温清宁面色冷沉,“李立功真不愧是在钩盾署做事的,账算的可真明白,想占人,不想负责,连那点子浆洗衣服的钱都不想付了。”

沈钧行一时没听明白,稍一思忖才听懂。

杜玉莲成了李立功的姘头,自然就是自己人,按照李立功那贪便宜的性子,定然会拿这事做由头赖掉工钱。

这等人却在钩盾署当差,也不知道从中贪了多少油水。

沈钧行暗暗记下此事,准备摸清楚后让那位快要下山“还俗”的表兄拿司农寺开第一刀。

“今日从皇宫出来后,我去了一趟安陆侯府。”

沈钧行沉声将安陆侯府的异常仔细说与温清宁听,后者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却不出声打断,只安静听着。

“……画在乌续本家中的女子名叫苦薏,是三房沈铭行妾室的婢女,我已经安排揽福暗中盯着,看看此女与什么人来往。”

温清宁歪头回忆下当年定亲后对安陆侯府的了解,问道:“我记得他三年前是在将作监任主簿一职,现在可换了地方?”

将作监主簿,从七品下的官职,负责管理印章、检查来往文书,还要为将作监管理申请俸料,安排差事,是个什么都要干的苦差事。

沈钧行语气凉凉:“没有,跟着沈锐行并没有让他‘官运亨通’。”

听出他话中的幸灾乐祸,温清宁不禁唇角浅弯:“今日去书林,从雷管事那借了画和一本《蒙求》回来。”

她一边摩挲着暖手炉上的佛语,一边示意沈钧行翻看,“这画和《蒙求》上的字迹与那轴完整的字帖都出自一人之手,杨家庶子杨琢。”

沈钧行震惊不已,下意识出声确认:“确定?”

“雷管事喜收字画,于此一道上独具慧眼。”温清宁表情肯定,“他说这字画和《蒙求》是杨琢爱女出生时所做,书林花费大价钱才收到手。而杨家因事败落,书林的这一套已成绝版。

“侯爷,按照画上落款的时间来算,杨家流放时,杨琢的女儿应该有五、六岁,倘若尚在人世,应该和杜玉莲年纪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