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阿拉让巷弄的余毒发酵,熬一锅名为“荒诞”的醒酒汤,给这出人间惨剧加点黑色幽默的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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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姨的哭嚎像只受惊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巷弄尽头。小卖部后间重归死寂,只留下王工抱着破皮鞋的傻笑,奶奶粗重的喘息,还有板床上徐涛那永恒凝固的嘲讽笑纹。
“瘟神…真是瘟神…” 奶奶啐了一口,把竹笊篱狠狠掼回灶台,笊篱把儿颤巍巍地晃。她瞥了眼王工,那书呆子正把破皮鞋往脸上贴,痴迷地嗅着鞋帮上的泥腥气,嘴里嘟囔:“…泥土芬芳…原始数据…未被格式化污染…”
奶奶额角青筋跳了跳,最终只是疲惫地叹口气,重新拧了把热毛巾,坐到徐涛床边。毛巾擦过他冰冷额头那道被石狮子底座撞开的、早已结痂的豁口,动作依旧很轻。
“阿涛,侬看,” 奶奶的声音低哑,像在跟活人唠家常,“张翠芬吓跑了,王工疯脱了,黄黄倒是清清爽爽,每日趴巷子口晒太阳,毛色都油亮了些…就剩侬,躺在这里笑,笑啥呢?笑奶奶没本事,拍不醒侬?”
她顿了顿,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徐涛嘴角那抹冻僵似的弧度。
“还是笑…这巷子呒没侬作怪,冷清得像个坟圈子?”
话音刚落,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阵引擎轰鸣,由远及近,嚣张地碾碎了午后的死寂。一辆漆皮锃亮、挂着外地牌照的豪华SUV,以一种“老子地盘”的架势,蛮横地停在了狭窄的巷口,差点堵死通路。
车门“砰砰”打开,下来几个穿着花哨紧身T恤、戴着大金链子的年轻男人,为首的是个梳着油亮背头、叼着牙签的胖子,脖子里挂的玉牌有小孩巴掌大。
“就这儿?” 背头胖子嫌弃地踢开脚边一个空饮料罐,罐子“哐啷啷”滚到张阿姨废弃的摊位前,撞翻了那只落满灰的“驱邪平安串”塑料招牌。“啧!破地方!跟导航上拍的‘鬼婴嘤嘤串’圣地差远了啊!毛煞克没劲!”
旁边一个黄毛小弟赶紧掏出手机,划拉着屏幕:“龙哥!没错!就这儿!您看这攻略,‘杭城十大惊悚打卡地之首!亲历者张阿姨口述:隔壁植物人乃讨债鬼婴转世,一啼咒死赛博系统!更有痴汉科学家王工,抱鞋问苍天:你格式化了吗?’ 喏,还有偷拍的王工照片!”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王工抱着破鞋、眼神呆滞坐在条凳上的样子。
被称作龙哥的胖子眯起眼,凑近看了看照片,又抬眼扫了扫死寂的小巷、紧闭的门户,还有小卖部门口那对落满灰的石狮子,嘴角咧开一个猎奇的笑容:“有点意思!破是破了点,胜在原生态!够阴间!” 他一挥手,“兄弟们!拍照!录视频!文案就写:‘龙哥勇闯鬼婴老巢,感受赛博怨念,就问系统你怕不怕!’ 流量肯定爆!”
黄毛和其他几人立刻兴奋起来,手机、自拍杆、甚至小型无人机都掏了出来,对着巷子、石狮子、张阿姨废弃的摊位一阵猛拍,闪光灯噼里啪啦。黄毛还特意跑到王工平时坐的条凳位置,摆出个夸张的惊恐表情,对着镜头尖叫:“啊!王工!别问我格式化了没!我害怕!”
小卖部后间,奶奶的眉头拧成了死疙瘩。外面的喧嚣像针一样扎进来。王工似乎也被惊动了,抱着破鞋茫然地抬头,浑浊的眼珠望向门帘缝隙透进的光。
就在这时——
**【…滋…检测…到…大…规…模…外…部…信…号…入…侵…】**
**【…残…存…协…议…碎…片…高…度…活…化…】**
**【…目…标:锁…定…高…能…情…绪…源…头…】**
**【…执…行:羞…耻…共…振…扩…散…】**
那微弱、破碎的电子音,再次如同鬼魅般在死寂的后间响起!这一次,声音似乎更清晰了些,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紧接着,瘫在条凳上的王工,身体猛地一震!那双空洞的眼睛瞬间聚焦,瞳孔深处竟闪过一丝冰冷的、非人的蓝光(幻觉?)!他怀里的破鞋“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态,“蹭”地站了起来!嘴角再次扯开那个混合痴傻与系统慈爱的恐怖笑容,喉咙里发出干涩变调的声音,这一次,不再是针对张阿姨,而是直勾勾对着门帘外喧嚣的方向:
“欢…欢迎光…光临…杭城…最…最惊悚…旅…旅游…景点…”
同时,他那条没穿鞋的脏脚,不受控制地抬起,朝着虚空,模仿着当初蹭石狮子的动作,僵硬地、小幅度地蹭了起来!仿佛在蹭一个无形的、巨大的“流量”!
“卧槽!里面真有动静!” 外面的龙哥耳朵尖,手机镜头立刻对准了小卖部黑黢黢的门帘!“快!快录!痴汉王工要现身说法了!”
闪光灯更加密集地闪烁!
奶奶猛地站起!一股邪火混合着无边的荒谬感直冲天灵盖!她甚至没看王工,目光像淬火的刀子射向板床上的徐涛!孙子嘴角那抹笑纹,此刻在门外闪烁的灯光映衬下,仿佛带上了一丝活过来的、极致的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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