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散去,林墨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青铜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地下洞穴,而是一间布满灰尘的档案室。墙上的老式挂钟停在子时,钟摆上缠着褪色的黄符。房间中央摆着张青铜桌,桌上放着台老式电报机,机身上刻着八卦纹路。
电报机突然自行启动,发报键上下跳动,吐出的纸带上满是血红色的摩斯密码。林墨刚想凑近看,右眼的灰绿色雾气却先一步卷起纸带。雾气中浮现小女孩的虚影,她指尖划过密码,纸带上的血珠立刻组成汉字:"欧美求援,天使残骸苏醒"。
档案室西侧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隐藏的青铜镜。镜面如水波荡漾,映出万里之外的景象——灰白色的巨大羽翼插在废墟中,每根羽毛都在渗出黑血。羽翼根部缠绕着灰绿色的藤蔓,藤上开满毒萼花。镜中传来模糊的英语广播:"所有幸存者立即撤离......第七区已沦陷......"
林墨左眼的黑土色突然暴涨,在青铜桌面烙下八卦图案。桌面裂开缝隙,升起个巴掌大的青铜鼎模型。鼎内盛着暗金色液体,液体表面浮现出欧美地图,十几个红点正在欧洲大陆上蔓延。每个红点上方都飘着灰绿色的云团,云中隐约可见长着人脸的飞鸟。
小女孩的虚影突然扭曲,声音断断续续:"你的瘟疫......在那边......发芽了......"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就被电报机喷出的血雾冲散。血雾在空中凝成张羊皮纸,纸上用金线绣着十二天使的图案,其中三个图案已经变成灰绿色。
档案室东墙的书架自动移开,露出后面的武器架。架上摆着七把青铜剑,每把剑柄都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最中间那把剑的剑格处,赫然是缩小的饕餮纹。林墨刚走近,剑身就发出嗡鸣,剑刃上浮现出细小的麦穗纹路。
电报机再次跳动,这次吐出的纸带直接燃烧起来。火焰中升起个全息投影,是个穿西式黑袍的老者。老者的左眼是机械义眼,右眼却流着灰绿色的脓液:"林先生......我们撑不过三天......那些羽毛在传播瘟疫......"投影闪烁几下,突然变成尖叫的天使雕像,雕像的眼泪是黑色的原油。
青铜镜的影像突然扩大,将整个档案室笼罩。林墨瞬间置身于欧洲废墟,脚下踩着破碎的十字架。远处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十几个长着人脸的灰鸽俯冲而下,每只鸽子的喙上都滴着腐臭的黏液。
小女孩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用那把剑......取回你的东西......"林墨下意识握住中间的青铜剑,剑柄的饕餮纹立刻咬住他的手掌。鲜血顺着剑身上的沟槽流下,激活了那些麦穗纹路。剑刃亮起暗金色的光,光芒所到之处,灰鸽纷纷坠落。
坠地的灰鸽尸体迅速腐烂,从羽毛下钻出细小的青铜甲虫。甲虫群组成箭头形状,指向某个方向。林墨顺着方向望去,看到废墟深处矗立着半截大理石柱,柱身上缠满灰绿色的血管。血管的搏动频率,竟和他右眼的漩涡完全一致。
档案室的景象重新浮现,林墨仍站在青铜桌前。桌上的鼎模型已经沸腾,暗金色液体中浮出个微型天使雕像。雕像的翅膀正在融化,滴落的金属液体在鼎底形成英文单词:"HELP"。
青铜剑突然剧烈震动,剑柄的饕餮纹张开嘴,吐出一枚骨制钥匙。钥匙落地即长,转眼变成等人高的门框。门框上刻着中英文对照的警告:"生者勿入,死者难归"。钥匙孔的位置是个旋转的八卦盘,盘面缺了代表瘟疫的"疫"字。
林墨右眼的灰绿色雾气自动分离出一缕,注入八卦盘的缺口。盘面立刻高速旋转,门框内浮现出星空般的漩涡。漩涡深处传来翅膀拍打声,还有某种巨型生物咀嚼骨头的声响。
小女孩最后的虚影出现在门边,她的灰绿长发正在脱落:"带着剑......取回瘟疫......否则两个世界......都会......"话未说完,她的身影就被门内涌出的黑风吹散。黑风裹着腐烂的玫瑰花瓣,在档案室地板上拼出倒计时:71:59:59。
桌上的电报机吐出最后一段纸带,上面不再是密码,而是用血写成的汉字:"带剑赴约,以疫制疫"。纸带刚读完就自燃起来,火焰在青铜桌面烙下航线图——从泰山到阿尔卑斯山脉,沿途每个站点都标着腐烂的天使雕像。
林墨握紧青铜剑,剑身的麦穗纹路已经蔓延到他手腕。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发现停摆的时针突然跳动了一下。钟摆上的黄符无火自燃,灰烬组成了新的倒计时:71:58:43。
档案室的地面突然下陷,露出下方的青铜阶梯。阶梯上刻满古老的象形文字,每个台阶都镶嵌着不同的人骨。林墨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整座档案室就开始扭曲变形,书架上的档案袋纷纷爆开,飞出无数灰绿色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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