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舰冲破最后一道灰雾屏障时,整个船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青铜打造的船体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裂纹,那些精心雕刻的符文正在一个接一个地熄灭。林墨站在船首,右臂的灰绿色纹路不受控制地跳动,与远处巴黎城中某个强大存在产生强烈共鸣。他能感觉到,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他,既熟悉又陌生。
巴黎的轮廓在血色雾气中逐渐清晰,却已面目全非。埃菲尔铁塔被粗壮的灰绿色藤蔓缠绕,那些藤蔓表面布满细小的尖刺,每隔一段距离就开出一朵人脸形状的花。塞纳河的河水变成了粘稠的黑红色液体,河面上漂浮着无数破碎的十字架和锈蚀的金属羽毛。更远处,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完全破碎,残存的框架上挂着几具风干的尸体,像标本一样随风摇晃。
"不对劲。"赵上校紧握着那块指骨罗盘,声音沙哑得可怕。罗盘上的指骨正在疯狂旋转,速度之快几乎要折断。"锚点的能量反应太强了,这不对劲..."他指向铁塔方向,铁塔顶端矗立着一座足有十层楼高的绿色十字架,表面布满蠕动的血管状纹路,像是有生命般一起一伏。
纸人掌柜的黄纸身体突然自燃起来,火苗是诡异的灰绿色。燃烧的灰烬在空中组成一行扭曲的字:"瘟疫权柄具现化"。它仅剩的残魂惊恐地指向十字架底部,那里跪着数十个身穿黑袍的身影,正在举行某种邪恶仪式。他们的黑袍背后原本绣着往生会的标志,现在却被血线粗暴地划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饕餮纹的图案。
"准备登陆!"赵上校厉声下令,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幽灵舰的青铜羽翼缓缓收拢,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当船身与塞纳河接触时,河水立刻沸腾起来,冒出带着刺鼻腥臭的蒸汽。几个率先踏上岸的玄甲营士兵刚踩上河岸,靴底就传来腐蚀的滋滋声,特制的军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林墨从船首一跃而下,右脚踏上河岸的瞬间,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感到体内的瘟疫权柄正在欢呼雀跃,灰绿色能量不受控制地涌向那座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表面的血管纹路立刻亮起妖异的光芒,如同在回应他的到来。更可怕的是,他听到自己右臂的皮肤下传来细碎的低语,那是成千上万亡魂的窃窃私语。
一个满脸血污的黑袍人踉跄着从阴影中跑来,他的左臂已经完全青铜化,金属表面刻满痛苦的符文;右眼流着灰绿色的脓液,左眼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救...救我..."他嘶哑地喊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东岳大帝在吞噬这个位面!"话音刚落,他的胸口突然爆开,几条灰绿色的根须从伤口钻出,在空中疯狂舞动。
赵上校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垂死的叛徒:"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叛徒的嘴唇蠕动,吐出的却是小女孩诡异的笑声:"祂要吃掉天使...壮大自己..."笑声戛然而止,叛徒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变成一具裹着黑袍的干尸,那些根须也随之枯萎,化作一撮灰烬。
十字架方向突然传来整齐的诵经声,往生会成员集体转身。他们的脸已经部分腐烂,露出的白骨上刻满饕餮纹。为首的祭司举起青铜匕首,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手腕。黑血滴在十字架底座,立刻被吸收,十字架表面的血管纹路随之膨胀,像是有生命般蠕动起来。
"阻止他们!"林墨吼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形。右臂的灰绿色能量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数十根尖锐的骨刺。这些骨刺呼啸着射向祭司团,却在距离他们三尺处被无形的屏障挡住,纷纷折断落地。折断的骨刺立刻融化成灰绿色的液体,渗入地面消失不见。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埃菲尔铁塔基座裂开巨大的缝隙。一只覆盖着青铜鳞片的巨手从地底伸出,每片鳞甲上都刻着扭曲的符文。五指张开时,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幽灵舰。船首的饕餮雕像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却无法阻止那只手的逼近。巨手所过之处,空气都变得扭曲,隐约可见十二星座的虚影在鳞片间闪烁。
林墨感到体内的两股力量同时暴走。左半身的黑土神力让他想扎根大地,右半身的瘟疫权柄则渴望吞噬那只巨手。他的皮肤开始龟裂,左眼流下黑血,右眼渗出灰绿色脓液。两种颜色的液体在脸颊上交汇,形成诡异的图腾。
就在巨手即将抓住幽灵舰的刹那,十字架顶端的绿色宝石突然炸裂。一道血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东岳大帝的虚影。虚影的冠冕缺了一角,缺口处不断滴落暗金色的液体,每一滴落下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深坑。虚影缓缓抬手,那只巨手立刻停在半空,像是在犹豫什么。
"祂在吸收天使残骸的力量!"纸人掌柜尖叫道。它的黄纸身体已经完全燃烧,只剩下一缕残魂附在林墨肩头,"那个十字架是转换器!把天使的力量转化成祂能吸收的形式!"
往生会祭司突然集体跪倒,他们的身体开始融化,变成粘稠的黑红色液体流向十字架。液体接触到的地面,立刻长出灰绿色的麦穗,每根麦穗的穗粒上都浮现出微型的天使面孔,那些面孔正在无声地尖叫。更可怕的是,这些麦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成熟,然后爆裂开来,释放出带着荧光的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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