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游乐场旧址的铁门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铜绿色。林墨站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前,指尖刚触到门锁上的封条,铜钱烙印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2035年的封条像被火烧般卷曲起来,露出底下1937年的旧封条,上面"军事管制"四个褪色红字正重新变得鲜艳。
"时空读数异常。"王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站在装甲车旁,盯着仪器上剧烈跳动的波纹,"那里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三倍。"他卷起袖管,小臂上的铜钱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
林墨的审判之翼不受控制地展开,羽毛尖端已经出现细小的裂纹。最边缘的几片羽毛完全变成了青铜色,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他注意到,每当游乐场内有风吹过,这些金属羽毛就会相互碰撞,发出类似铜钱落地的清脆声响。
老教授的学生们躲在装甲车后,戴眼镜的女生正用改装相机拍摄游乐场内部。相纸吐出的照片上,旋转木马时而是锈蚀的废铁,时而是崭新的彩漆设备,有时甚至同时呈现两种状态。"两个时代在重叠..."她声音发抖,相机镜头突然结霜,冻伤了她的指尖。更可怕的是,伤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金色的液体。
林墨推开铁门,封条断裂的瞬间,游乐场内的空气泛起涟漪。他的靴底刚踏上碎石路,鞋跟就长出铜锈,锈迹一路蔓延到膝盖。审判之翼的羽毛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每片羽毛都映出不同的时间流速:有的如常,有的加速,还有几片竟在逆生长!一片羽毛甚至退回到了雏羽状态,绒毛间还带着血丝。
旋转木马废墟中央,沙粒正从地缝中渗出。这些沙粒不是常见的黄褐色,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铜绿色,在月光下像无数细小的齿轮。林墨弯腰捧起一捧,砂砾立刻从指缝流走,在空中划出诡异的抛物线——它们无视重力,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飞向旋转木马顶棚的破洞处。
"这就是时之砂?"王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不敢踏入游乐场,只站在边界处举着探测器。仪器屏幕上的波形剧烈跳动,指针已经冲破了警戒红线。林墨注意到,王刚站在那里的短短几分钟,鬓角已经出现了几丝白发,仿佛站在场外也被时间乱流波及。
一阵孩童的笑声突然响起。旋转木马的废墟上,浮现出半透明的游乐场幻影。穿旗袍的母亲牵着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正排队等待乘坐木马。那孩子弯腰抓了把沙子玩耍,砂砾穿过他透明的手指落回地面——正是那些铜绿色的时之砂!林墨突然意识到,这些砂砾可能是当年那个孩子无意中留下的时间印记。
胸口烙印传来灼痛。林墨抬头,看到旋转木马顶棚的破洞处,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时之砂结晶。结晶内部有光影流动,隐约可见日军轰炸机掠过的画面。更可怕的是,结晶周围的空间扭曲成漩涡状,不断将普通砂砾转化为新的时之砂。那些新生的砂砾像卫星般环绕结晶旋转,每转一圈就变得更亮一分。
"别过去!"老教授在装甲车旁大喊。他的一个学生已经控制不住地走向旋转木马,年轻的面容正快速衰老。那个戴眼镜的女生原本光滑的脸颊上,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乌黑的发丝从发根开始变白。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像是电影被调成了慢放模式。
林墨展翼飞向结晶,审判之翼却在接近时突然沉重如铅——羽毛上的铜钱印记全部亮起,与结晶产生强烈排斥。他能感觉到,每片羽毛都在承受不同时间流速的撕扯,有些部分加速老化,有些却在返老还童。这种矛盾的力量让飞行变得异常艰难,像是逆着胶水游泳。
结晶突然炸裂,时之砂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林墨下意识伸手遮挡,几粒砂子沾到皮肤上,立刻融入血脉。他的视野突然分裂:左眼看到的是2025年的废墟,右眼却是1937年的繁华游乐场。更糟的是,右手开始加速衰老,皮肤皱缩露出青筋,而左手却变得婴儿般细嫩。这种撕裂感让他几乎昏厥。
王刚咬牙冲进游乐场,战术靴踩在时之砂上发出玻璃摩擦般的声响。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弹性,但眼神依然坚定。抛给林墨一个青铜罗盘:"用这个收集!"罗盘中央的磁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林墨脚下。那些散落的时之砂像被磁铁吸引般向罗盘汇聚,在盘面上组成微型的齿轮图案。
旋转木马的金属支柱突然扭曲变形,锈蚀的铁皮剥落,露出底下崭新的铜管。喇叭里传出走调的《茉莉花》,音乐声夹杂着防空警报的杂音。林墨握紧罗盘,感到时之砂在掌心震动,仿佛有生命般想要挣脱。罗盘表面的齿轮图案开始旋转,与胸口的铜钱烙印产生共鸣,刺痛感让他差点松手。
游乐场边缘,老教授的学生们正架设一台古怪仪器。戴眼镜的女生忍着冻伤,将相机拍到的时空影像导入设备。"需要同步率超过90%!"她喊道,仪器上的铜钱指针剧烈晃动。老教授突然夺过控制器,将导线接在自己太阳穴上:"用我的记忆补全!我小时候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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