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在被囚禁的黑暗日子里,无数次在心底无声嘶吼的旋律!是她用灵魂对抗恐惧的战歌!此刻,借着何西门隔空传递来的力量,她将所有的恐惧、愤怒、屈辱和不甘,尽数倾注于指尖!琴声时而如疾风骤雨,杀伐之气扑面而来!时而如困兽低吼,充满了绝望中的挣扎!时而又如孤月悬空,透出清冷不屈的傲骨!
那滞涩感并未完全消失,甚至偶尔还会出现明显的破音和颤抖。但这反而为她的演奏增添了一种令人心碎的、真实的力量感!不再是完美无瑕的匠气,而是饱蘸血泪的灵魂呐喊!观众席从最初的惊愕、窃窃私语,到逐渐的屏息凝神,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震撼!所有人都被这充满原始冲击力、直击灵魂的琴音所攫住!
何西门隐在幕后,听着这充满了生命张力的琴声,看着舞台上那个在聚光灯下奋力与心魔抗争、将痛苦化为力量的清冷身影,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激荡和敬佩。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她的内心,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大!
一曲终了。
余音在恢弘的歌剧院内久久回荡。
死寂。
随即,是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经久不息的掌声和疯狂的喝彩!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东方玥的名字响彻穹顶!
东方玥抱着琴,站在舞台中央,微微喘息。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指依旧残留着刺痛,但心底那片冰冷的囚笼,似乎被这疯狂的掌声和那道始终不曾离开的温暖目光,撕开了一道更大的口子。她下意识地看向幕布的方向,那里,何西门的身影早已消失。
卸去浓妆,换回便服,东方玥在两名面无表情、如同影子般的女保镖“护送”下,回到巡演团下榻的奢华酒店顶楼套房。套房门口和走廊里,都有穿着便装、眼神锐利的安保人员值守。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东方玥疲惫地靠在门后,方才演出时强行凝聚的精神瞬间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感和指尖残留的刺痛再次涌上。但她的心,却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不再是一片死寂。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灯火璀璨的巴黎夜景,心绪翻腾。
笃笃笃。
极轻的敲门声响起,带着特定的节奏。
东方玥心头一跳,快步走到门后,透过猫眼看去。果然是那个穿着侍者马甲、戴着笨拙黑框眼镜的身影!她迅速打开门。
何西门闪身而入,反手锁上门。他迅速扫视了一眼这间被严密监控的豪华套房,目光最后落在东方玥略显苍白的脸上。“感觉怎么样?”他压低声音,直接问道,语气带着真切的关心。
“好多了…”东方玥看着他,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带着一丝脆弱依赖的笑容,“谢谢你…何西门…刚才…”她不知该如何表达那种在绝境中被拯救的感激。
“跟我还客气什么?”何西门痞痞一笑,走到沙发边坐下,自然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弹得不错,就是杀气重了点,把底下那群洋鬼子吓够呛。”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化解她的紧张。
东方玥在他旁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她看着何西门摘下那副碍事的眼镜,露出熟悉的、带着点玩世不恭却让人无比安心的脸,心中百感交集。“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还这副打扮?”
“说来话长,”何西门灌了口水,神情变得严肃,“轩辕晴在金雀城受伤,中了蛊毒,需要解药。情报说你和那伙人在这里,我就混进来了。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全身。
东方玥摇摇头,但眼中闪过一丝后怕:“没有身体伤害。但他们…给我看过那个标记…还…还给我注射过一种奇怪的药剂…每次注射后,我的手指就会僵硬麻木好几天,心里的恐惧也会被无限放大…根本无法集中精神练琴…他们…他们就是想摧毁我的琴艺和意志…”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又是药剂!又是精神控制!何西门眼中寒光一闪!这“三角眼”组织的手段真是阴毒至极!他沉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把手给我看看。”
东方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那只依旧微微颤抖的右手。何西门的手指并未直接触碰她的肌肤,而是隔着寸许的距离,悬停在她手腕上方。他凝神静气,指尖微动,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温润生机的气劲如同无形的暖流,缓缓探入她的经脉。
东方玥只觉一股暖意顺着手臂缓缓上行,如同冬日暖阳,驱散着盘踞在筋脉深处的阴寒麻木感,让她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她看着何西门专注的侧脸,感受着那隔空传递来的、令人安心的暖流,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依赖与信任的情绪悄然滋生。这个看似不羁的男人,总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安全感。
片刻,何西门收回手,眉头微蹙:“药剂残留的阴寒之力还在侵蚀你的经络和神经,需要慢慢拔除。我先帮你疏导一下,缓解症状。”他示意东方玥放松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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