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部落深处一座最大的茅屋里,突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如同野兽般的痛苦嘶吼!紧接着,一个瘦小敏捷的身影从茅屋里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那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土着少女。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上只穿着简单的兽皮和藤蔓编织的短裙,勾勒出充满野性活力的曲线。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编成无数细辫,缀着彩色的鸟羽和打磨光滑的兽牙。此刻,她清秀却带着倔强野性的小脸上布满泪痕,那双如同林间小鹿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她不顾守卫的阻拦,径直冲到何西门和阿旺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抓住何西门的裤脚,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用生硬但充满哀求和最后一丝希望的汉话哭喊道:“救…救救阿姐!求求你!救救吉雅阿姐!”她的声音因为哭泣和焦急而颤抖破碎,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何西门低头看着这个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少女——吉玛。她的眼神纯粹而炽烈,那份不顾一切拯救亲人的迫切,瞬间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弦。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因为哭泣而颤抖的瘦削肩膀,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别怕,带我去看看。”
在吉玛不顾一切的哭求和引领下,加上阿旺的沟通,守卫最终勉强放行,但目光依旧充满警惕。
最大的茅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草药烟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腐气。草席上,躺着一个同样年轻的土着女子——吉雅。她的症状比阿旺描述的更加骇人:全身布满大片大片暗红色、边缘肿胀溃烂的斑块,皮肤滚烫得如同烙铁!她双眼赤红,瞳孔涣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力气大得几个强壮的妇女都几乎按不住她!她的生命之火,正在疯狂而痛苦地燃烧殆尽!
旁边,一个脸上涂满复杂白色图腾、骨瘦如柴的老者——巫医“枯藤”,正颓然地坐在地上,面前摆满了各种晒干的草药、兽骨和色彩斑斓的矿石,眼神空洞绝望,口中念念有词,显然已经束手无策。
何西门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上前。他无视了那骇人的景象和刺鼻的气味,在吉雅身边蹲下,手指搭上她滚烫的手腕。脉象洪大、急促、混乱,如同脱缰的野马!他翻开她的眼睑,观察舌苔,又仔细查看那些溃烂的斑痕边缘渗出的、带着诡异暗绿色的脓液。随即,他凑近那些脓液,极其轻微地嗅闻了一下,眉心瞬间紧锁!
“是毒。”他沉声对阿旺和紧张得快要窒息的吉玛说道,“一种混合了剧毒蛇涎、某种罕见腐生菌孢子、还有…人工提纯的神经兴奋剂的复合毒素!毒性猛烈,侵蚀心脉和神智!”他目光扫过地上巫医枯藤那些草药,精准地指出几种,“把这几种,碾碎成粉,用干净的泉水调成糊!快!”他语气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枯藤浑浊的老眼猛地抬起,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吉玛却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立刻哭着扑向那些草药,手忙脚乱地按照何西门的指示去做。
何西门迅速打开自己的布囊,取出银针盒。他神情凝重到了极点,眼神却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锁定吉雅周身几处要穴。这一次,他施针的手法不再是平时的行云流水,而是凝重缓慢,每一针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银针刺入的瞬间,昏迷抽搐的吉雅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更加痛苦的嘶鸣!
“阿姐!”吉玛吓得手一抖,药粉撒了一地。
何西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为所动。他捻动针尾,指尖灌注了“一气化三清”针法最精纯的意念和内息,强行引导吉雅体内狂暴冲突的毒血!同时,他接过吉玛颤抖着递来的药糊,毫不避讳地用手指沾了,仔细涂抹在吉雅几处关键溃烂的穴位周围。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茅屋外,闻讯赶来的部落族人越聚越多,鸦雀无声,只有压抑的呼吸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枯藤巫医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何西门每一个动作,从最初的惊疑到震撼,再到无法理解的敬畏。
突然!
吉雅喉咙里那可怕的嗬嗬声猛地一顿!紧接着,她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腥臭无比、夹杂着暗绿色粘稠物的黑血!随着这口毒血的喷出,她滚烫的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温度开始肉眼可见地下降!皮肤上那些狰狞的红斑,颜色也以惊人的速度变淡、消退!赤红的双眼渐渐恢复了神采,虽然依旧虚弱,但那骇人的狂躁和痛苦却如潮水般退去!她疲惫地闭上眼,呼吸虽然微弱,却变得平稳悠长。
死寂!
整个茅屋内外,陷入一片绝对的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
枯藤巫医手中的骨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颤抖着,对着何西门缓缓地、五体投地地拜伏下去!
紧接着,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茅屋内外所有的部落族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朝着何西门的方向,虔诚而狂热地跪拜下去!口中用土语高呼着同一个词,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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