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晴被他话里的刺扎了一下,英气的脸上闪过一丝薄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误解的委屈和急切。她上前一步,试图靠近:“少废话!外面那推土机怎么回事?你这里……”她的目光再次扫向墙角那明显异常的挂图和地面痕迹。
“与你无关!”何西门猛地打断她,身体微微前倾,如同护食的孤狼,眼神锐利如刀,“轩辕警官,请回吧。我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他刻意用疏离冰冷的语气,试图将她推开。地底的秘密绝不能暴露,尤其是……在“眼睛”组织可能已经渗透到官方层面的此刻!他不能确定轩辕晴是否还是那个在草原篝火旁靠在他肩头的警花!
轩辕晴被他这拒人千里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连日来的担忧、千里奔袭的疲惫、看到他狼狈伤势的心疼、以及此刻被误解的委屈,如同火山般瞬间爆发!
“何西门!你这个混蛋!”她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哽咽,“你以为我想管你?!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这副鬼样子?!要不是……”她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猛地咬住了下唇,倔强地别过脸去,胸口剧烈起伏着。几缕散落的发丝黏在她因激动而泛红的颊边。
诊所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推土机在巷口不甘地低吼,片场的人隔着门窗好奇地张望。何西门看着轩辕晴那副强忍委屈、眼眶微红的倔强模样,心头那冰冷的堤防,似乎被凿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他想起了草原上那碗烈酒,想起了篝火旁她靠在他肩头时温热的呼吸和低低的呢喃……
就在这僵持的、充满火药味的寂静中——
轩辕晴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诊所角落。那里,那只被何西门救下的黄狗,正蜷缩在旧衣服堆里,发出微弱而依赖的呜咽。旁边地上,放着一个……保温桶?一个印着小熊图案、与轩辕晴一身硬朗警服格格不入的、粉蓝色卡通保温桶!
轩辕晴的视线在那个保温桶上停顿了一瞬,英气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不自然的窘迫和……慌乱?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当场抓包。她猛地转回头,不再看何西门,也不再看那个保温桶,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又快又低,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别扭:“……路过!顺便……给你带了点……剩的饺子!爱吃不吃!”说完,她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尴尬的气氛,猛地转身,就要冲出诊所。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哎呀!”
一声短促的痛呼!轩辕晴的手背,在慌乱转身时,不小心重重蹭在了诊所门框上一颗凸起的、生锈的铁钉上!尖锐的钉头瞬间在她白皙光滑的手背上,划开了一道寸许长的血口!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剧痛让轩辕晴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捂住了受伤的手背。鲜红的血珠顺着她修长的手指缝隙渗出,滴落在藏青色的警服袖口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她疼得眉头紧锁,贝齿咬着下唇,强忍着没再出声,但那双锐利的眼眸里,瞬间蒙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水雾,混合着委屈、疼痛和狼狈,显得格外……脆弱。
何西门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冲了过去!医者的本能和某种更深层的东西,瞬间压倒了一切警惕和疏离!他一把抓住轩辕晴受伤的手腕,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在触及她肌肤的瞬间,感受到那细腻皮肤下传来的轻微颤抖,力道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
“别动!我看看!”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急迫和关切。他强行掰开轩辕晴捂着伤口的手指。
一道不算深、但皮肉翻卷、边缘带着铁锈污渍的伤口,狰狞地横亘在她白皙的手背上,鲜血还在不断渗出。
“有铁锈!必须立刻清创!否则感染破伤风就麻烦了!”何西门语速极快,眼神凝重。他不再废话,拉着轩辕晴就走到诊所那张破旧的诊疗桌前,让她坐下。
轩辕晴被他拉着,手腕处传来他指尖的温热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看着何西门那近在咫尺、布满伤痕却写满专注和紧张的肿胀侧脸,感受着他动作间流露出的那份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关切……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酸涩,瞬间冲垮了刚才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她顺从地坐下,甚至忘了抽回手,只是任由他握着,那双蒙着水雾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忙碌的侧影。
何西门动作麻利地翻出药箱,取出碘伏棉球、镊子和干净的纱布。他先用镊子夹起沾满碘伏的棉球,动作极其轻柔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和铁锈。微凉的碘伏触碰到伤口,带来一阵刺痛,轩辕晴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
“忍一忍,很快就好。”何西门头也不抬,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他专注地清理着伤口,动作又快又稳,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清理完伤口,他放下镊子,手腕一翻,指间已然夹住了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银亮寒光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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