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形的、带着审视和压迫感的气场瞬间笼罩了何西门!
何西门眉头紧锁。这老家伙,明显是要替上官婉儿出头,或者……纯粹是想考校他!他此刻身心俱疲,体内隐患蠢蠢欲动,实在没心思跟人斗法。但看着老中医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再看看旁边一脸幸灾乐祸、等着看他出丑的上官婉儿,一股傲气涌上心头!
“前辈想如何考校?”何西门站直身体,压下翻腾的气血,眼神恢复了平日的锐利和一丝玩世不恭。
老中医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向老街旁边一个堆满腐烂菜叶和嗡嗡飞舞着无数苍蝇的露天垃圾堆。时值盛夏,垃圾堆臭气熏天,苍蝇密密麻麻,如同移动的黑云。
“医者,眼明手快,心细如发。”老中医的声音苍老而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夫也不为难你。看到那垃圾堆上的苍蝇了吗?任选一只。用你随身携带的银针,三息之内,刺中其左边翅膀第三根翅脉,不得伤及虫体分毫,亦不可惊扰其他。做得到,老夫不仅帮你主持公道,要回‘私人物品’,还送你一剂调理内息的古方。做不到……”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就请小友留下你的针囊,承认自己学艺不精,从此不得再行医误人!”
此言一出,何西门和上官婉儿都倒吸一口凉气!
垃圾堆!苍蝇!左边翅膀第三根翅脉?!还不许伤及虫体!不许惊扰其他?!这要求简直是刁钻到了极致!苍蝇翅膀何其纤薄脆弱?翅脉更是细如发丝!在臭烘烘、苍蝇乱飞的环境里,别说三息,就是三十息,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老头!你……你这太欺负人了!”上官婉儿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替何西门(主要是觉得这赌注太大)鸣不平。
老中医却只是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他在等何西门的回答。
何西门看着那恶臭熏天、苍蝇乱舞的垃圾堆,又看看老中医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最后目光落在上官婉儿手中那份刺眼的病历上。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涌了上来!他何西门纵横花丛,呸,是悬壶济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刁难过?!尤其是还当着这死丫头的面!
“好!一言为定!”何西门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的翻腾和身体的虚弱,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和锐利!他缓缓从针囊里抽出一根最细的毫针,银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寒光。他体内残存的内息被强行调动起来,玄铁令牌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发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冰冷悸动,让他的精神瞬间高度集中!
“前辈,计时吧!”何西门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老中医微微颔首,没有睁眼,只是嘴唇微动,无声地开始计时:“一……”
何西门动了!他没有冲向垃圾堆,反而后退一步,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了垃圾堆边缘一只刚刚落下、正在搓着前足的绿头苍蝇!它的左边翅膀,在阳光下微微颤动,翅脉隐约可见!
“二……”老中医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就在“二”字落下的瞬间!何西门手腕猛地一抖!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银色流光,脱手而出!带着他凝聚的精气神和一丝微弱的、被令牌加持的锐利气劲,如同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精准无比地射向那只绿头苍蝇的左翅!
快!准!狠!
没有惊动任何一只其他苍蝇!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细针刺破薄纸的声音响起!
那只绿头苍蝇的左翅,被那根银针精准无比地钉在了它身下的一块腐烂的菜叶上!针尖不偏不倚,正好贯穿了左边翅膀第三根翅脉!而苍蝇的身体,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竟然真的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时间,堪堪卡在“三”息之内!
“嘶——!”上官婉儿捂住了嘴,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这……这怎么可能?!
老中医紧闭的双眼,也在这一刻猛地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死死盯着那只被钉住翅膀、徒劳挣扎的苍蝇,又猛地看向何西门,苍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震惊和……狂喜?!
“好!好!好!”老中医连说三个好字,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如鹰隼!手似穿花!气劲凝而不散!入微之境!妙到毫巅!妙啊!哈哈哈!老夫行医一甲子,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针法!小友!你师承何人?!”
何西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身体一阵虚脱,额头冷汗密布。刚才那一针,几乎耗尽了他仅存的精神和气力。他强撑着,对着老中医拱了拱手,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傲然:“家传微末之技,不值前辈挂齿。现在,前辈是否该履行诺言了?”他目光转向一脸呆滞的上官婉儿和她手中的病历。
“自然!自然!”老中医抚须大笑,心情极好,对着上官婉儿道:“小丫头,还不把东西还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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